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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8 12:10:14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一章 未遂(中)
二人回到城中,已近子夜,幸好临近年关,夜禁已解,城门也未关。
那位砸了盘子的店小二被老板一顿痛骂,独留下他来收拾大厅以作惩罚,此时正扶着快累折的腰擦着桌子,忽见那位幽灵般消失的商人背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出现在眼前,不由得一声尖叫,刚刚叫了声:“有……”,赶紧又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老板,听见自已叫有鬼,便连这个月的工钱也要泡了汤。
吴天德见是他,想起多亏他自已才能寻回蓝儿,便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笑嘻嘻地道:“小二哥,麻烦烧些热水送到甲字三号房”。
店小二张大了嘴巴看着这汉子背了那少女上楼,才惊醒过来,抓起那锭银子往嘴里狠狠一咬,一颗蛀牙咬得生疼,可是痛得扭曲的五官上却挣扎着挤出一片笑容:“整整十两白银,两年的工钱啊!”
吴天德在外间匆匆洗去一身风尘,敲了敲里间房门,轻声道:“小蓝,你洗好了么?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蓝娃儿苦兮兮的声音道:“吴大哥,我洗不了!”
吴天德听了一怔,问道:“我可以进来么?”蓝娃儿道:“嗯!”,吴天德推门进去,只见蓝娃儿坐在床上,双腿悬在床沿下,旁边是客栈里专用的浴桶,脚下放着一个木盆。见了吴天德,蓝娃儿苦着脸道:“吴大哥,人家的脚心疼,洗不了澡,我想洗洗脚就好,可是痛得不敢放进去”。
那双脚白晰、纤秀,脚趾羞涩地并拢着,脚面着还沾着几片草根树叶,吴天德叹一口气,走过去轻轻蹲下,握住她的足踝,蓝娃儿身子一震,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却咬着唇任他抬起了自已的脚掌。
脚心划破了两处口子,沾着一些泥污沙粒,吴天德怜惜地道:“你囊中有金创药吧?忍着点疼,我帮你洗洗干净,敷上些药,就愈合得快些了,好不好?”
蓝娃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吴天德轻轻撩起些水来淋在她的脚面上,蓝娃儿纤脚一缩,好在那水晾了这么久,已经凉了,淋在脚上已不象方才那么疼。
吴天德见了更加小心,他轻轻地沾了水,用手指一点点抹去蓝娃儿脚上的沙粒和泥土。蓝娃儿被他轻柔的手指在脚心上一阵抚摸,顿时觉得脚心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气漾开,沿着足踝、小腿电流般传了上来,一双大腿变得又酥又麻,连人都似乎一下子软了。
她的脚掌非常优美,脚面似无瑕的白璧,十分光洁,吴天德轻轻地替她清洗着,也不禁惊叹于它的美丽。
蓝娃儿双手撑在床上,只觉被他摸过的地方越来越热,几乎酥软得都要融化了,胸膛也忍不住急促地呼吸起来,吴天德的手指每一下滑过,都引起她从心底发出的一串呻吟,惹得她晕生双颊,她想抽回双脚,却偏偏使不出力气,好似内心中竟十分渴望他的抚摸。
一双脚渐渐地清洗干净了,它是那么优美,十个小小的脚趾匀称整齐,正紧张地蜷缩着,那双纤纤玉足柔若无骨,圆柔的脚踝和白腻的脚掌勾勒得双脚细致纤柔。
吴天德还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少女的脚掌,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他已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蓝娃儿发现他的异样。但他的鼻息喷在脚面上,蓝娃儿又如何察觉不出?
一想到吴大哥正贪恋地抚摸着她的双脚,蓝娃儿更加难忍其痒,却又一动也不敢动,只得将双手使劲扭紧了床单。
吴天德咳了一声,抬头对蓝娃儿道:“小蓝,把金创药……”,他这一抬头,霍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得象牡丹绽放的娇颜,那双眸子似羞似喜,乌黑的长发披在她的肩头,几缕发丝掩着那双蕴含着绵绵深情的双眸,似有勾魂荡魄的媚力。
吴天德被她盈盈的眼波一扫,心房砰然为之一跳,急忙又低下头,这一低头,才惊觉她半挽裤管的一双小腿也是那么圆润、白嫩,那双微微颤抖的丰盈大腿似乎正散发着可以焚烧一切的热力。
吴天德沙哑着嗓子颤声道:“娃娃,你……你不要对我使用媚术”。不料蓝娃儿的嗓音居然也沙哑起来,同样颤声答道:“我……我没有,我要喜欢我的人,是真心的喜欢我。如果用媚术,我分不清是喜欢我,还是……”
她的声音虽也沙哑,可是却增添了一种更加魅惑人心的吸引力,听得吴天德心头一荡,忽地抬起头望着她柔波荡漾的双眸,眼中射出灼热的光芒,那双大手已悄悄抚上了她一双弹力惊人的大腿。
蓝娃儿哆嗦了一下,急忙伸手按住了吴天德的双手,她咬了咬嘴唇,慢慢的、轻轻的、用着梦幻一般的声音道:“吴大哥,如果你喜欢……小蓝愿意用媚术服侍你,可是……不是现在,我现在好想……只想要一个真真实实的我陪你……”
她的声音如泣如诉,又如一声轻柔的叹息,听得吴天德心中似燃着了一团烈火,他已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双馥郁芬芳的红唇,蓝娃儿一声呻吟,纤白优美的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拥着他向床上倒去……
*****
桃源日月神教分坛,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薛三智被任我行一掌掏出了心脏,托在手中森森一笑,冷冷地扫视了那些人一眼,道:“名为三智,实为不智,死心踏地为东方不败卖命,我还当他生了一颗熊心豹胆,原来他的心也和别人一样!”
说着任我行手掌一合,滋地一声血水自指缝间射出,那颗犹在跳动的心脏被他握得稀烂,丢在地上。那数十名坛中高手面如死灰,有的已忍不住呕吐的感觉,急忙捂住了嘴巴。
任我行的目光缓缓扫过,忽地停在一个年近五旬、身材佝偻,手中提着一根旱烟袋的老者面上,向他喝道:“隋一风,我任教主之时你是贵州分坛武冈香坛香主,我记得你一手点穴功夫名冠西南,排教争夺武冈三江地盘时,你以掌中一枝乌铁烟杆力斗排教高手,排教派来七个香主有四个被你点中死穴,为本教立下汗马功劳,现在位居何职?”
那人被任我行一叫,吓得身子一颤,立时面无血色,但听任我行说出这番话来,面上不禁一片感激之色。事隔十余年,自已都已淡忘了那轰轰烈烈、豪气干云的往事,可是这位任教主被关了十余年,居然仍能记得自已为神教立下的这件功劳,自已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香坛坛主呀。
隋一风禁不住双膝一软,已扑嗵跪倒在地,颤声道:“启禀教主,属下……属下现为湖南分坛桃源香坛护法。”
任我行一皱眉道:“香坛护法?你武功不济,不进反退么?”
隋一风霍地抬头,抗声道:“属下日昔苦练,武功一日不曾搁下,十年前属下一招连打五处大穴,现在已可在一招之间,连点九处大穴。”
任我行厉声道:“本教赏罚分明,唯才是举,你可是犯了大错,以致贬谪?”
隋一风听了涨红了脸皮,一把扯开了前胸衣襟,只见胸前交叉纵横,足有七八道各式兵器留下的伤痕,隋一风大声道:“属下对神教忠心耿耿,凡有敢犯我神教者,属下誓死杀敌,从不落人后!”
任我行哈哈大笑,抢前一步,一把将他扶起道:“隋兄弟,你武功不凡、忠心神教,我在总教时听了你的功劳,本想让你在地方再磨炼两年,就调到黑木崖去,再不济也是个长老,唉……,不提他了,从此刻起,我便任你为湖南分坛坛主,咱兄弟同心,有生之年好好为神教闯出一番大事业来,你可愿意?”
隋一风激动得几乎落下泪来,那瘦削佝偻的身子也似突然高大了许多,昂然说道:“属下愿追随教主,生死相随,共创大业!”
说完他转身对那些总坛高手道:“诸位兄弟,任教主才是咱们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篡夺教主之位,犯了本教第一条教规,当受万刃分身之刑,你们是愿意追随于任教主座下,还是为那犯上叛教的东方不败卖命?”
那些人早被任我行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听隋一风一说,彼此相视一眼,忽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属下愿追随任教主,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任教主文成武德、寿与天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任我行没听向问天对他提起过这些词儿,这时不由一怔,隋一风冷哼一声,他就是因为看不惯这套马屁经,加上外形长得差了点,所以虽屡立大功,却不得赏识,此时听了没好气地道:“任教主掌管神教时,待属下亲如兄弟,从来不听这套马屁经,大家以后不要再用恭维东方不败的这套词啦”。
任我行这才知道居然是东方不败定下的规矩,他拍拍隋一风肩头,说道:“隋坛主说的对,以后东方不败那一套就不要谈了!”,说着走回盈盈身边,关心地问道:“盈盈,你伤得可重?”
盈盈蹙着秀眉道:“爹爹,向叔叔方才为我疗伤,现在已经好得多了,我……想去歇一会儿”。任我行点了点头,对隋一风道:“隋坛主,安排个地方给小姐休息,然后取来本教在湖南的人员花名册,我和向左使,跟大家把酒言欢,好好聊聊!”
薛三智练的是童子功,没有内眷,所以这总坛也没有内眷住房。隋一风抓了两个不识武功的丫环扶她进厅旁厢房中休息,又吩咐人做些清淡的饭食给她。盈盈休息了一阵儿,有人端来饭茶,因为内伤方愈,只喝了碗粥,便坐在房中打坐调息。
任我行倒也体贴女儿,见她在近处休息,便道大厅内血腥味浓,带了众人去偏厅饮酒,了解湖南分坛的人员配置和各地舵把子的情况。
任盈盈调息半晌,却是难以入定。方才在厅中与薛三智较量之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和绝望感一直困扰着她,那种痛楚、伤心的感觉实在太过刻骨铭心,现在想来,还会不期然地涌起一阵淡淡的忧伤,自已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自不知那时正是蓝娃儿以为难逃被人凌辱的命运,决意一死,想起吴天德来,又是伤心、又是绝望,情绪波动异常强烈,以致影响到她体内的本命蛊,直接将那种情绪接收入她的心中。
任盈盈调息久坐,身体再无什么异样,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感觉已消失不见,这才放下心来,安心调息一会儿,见烛将燃尽,夜色已深,便熄了烛火卧床休息。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幸福和愉悦感涌上心头,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那种激动、慰贴、幸福的感觉虽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却在她心头回旋良久。
这一下骇得任大小姐又腾地坐起,张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恐惧之色。欢喜、幸福的感觉自然谁都希望,但若是莫名其妙就有了那种感觉,可就不免叫人恐惧了。
此时正是吴天德从天而降,一刀吓死玉玑子,抱住蓝娃儿倾诉自已的担忧和挂念的时候,任大小姐不知其中缘由,这一吓非同小可。她愣愣地呆了半天,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象灵光一闪般消失不见,难道自已要发疯了么?
可怜的任大小姐,因为吴天德担心她一怒之下杀了蓝娃儿,隐瞒了本命蛊的奇异作用,一向平静如水、淡泊漠情的圣姑盈盈,此刻竟被吓得花容失色,还当自已犯了疯病。
任盈盈披衣起床,在房中踱了许久,又推开窗子,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心情才舒畅了些,她合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晌,睡意朦胧起来,才渐渐睡去……
蓝娃儿果然是绝妙的美女,那蓬乱的云鬓,如丝的媚眼,微启的樱唇……,惹得吴天德整个人都似化作了一团火焰,只有她晶莹的身子才能将他的烈火熄灭。
饱满的酥胸、修长的玉腿、浑圆的足踝……每分每寸,都充满了女性的诱惑,女性的魅力,随着吴天德一双魔手的侵扰,蓝娃儿婉转呻吟,满脸潮红地任由吴天德将自已的衣衫一点点除下,心中只是甜蜜地想着:今晚,我要成为吴大哥的女人了。
她的锁骨瘦削性感,胸部却很饱满尖挺,大腿长而笔直,臀部丰满浑圆,全身上下显现出一种诱人的魅力。那曼妙修长、曲线流畅的胴体简直像是美玉雕成,造型优美而生动,冰清玉洁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
吴天德就着烛光痴迷地爱抚着她的身子,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小蓝,娃娃,你好美……”,那圆润的身体曲线从两座山峰间流过,流过圆润光泽的平坦小腹,平坦渐渐收缩并柔软地砍削成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肢,玉一样细腻而富有质感。
蓝娃儿一手掩胸,一手掩着自已的眼睛,羞窘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完全出于自然的旖旎娇羞引逗得吴天德如痴如醉,蓝娃儿偷偷自指缝间瞧见吴天德痴迷地抚摸着自已的身子,忽然羞不可抑地挺起身来,一双柔软的玉臂,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颤声道:“吴大哥,不要看了,好羞人呀……吴大哥,爱我……!”
吴天德被蓝娃儿这一抱,整个身子都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蓝娃儿突然感觉到他的坚挺,不禁身子一僵,骇得不敢再动,虽然还隔着吴天德的衣裳,可那种火热、坚挺的感觉,让她就象被雷电劈中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大腿上的肌肉紧张得突突直颤。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一晌偎人颤,教君恣意怜。可是此时的任盈盈却满头大汗,蓝娃儿那种又羞又喜、神魂颠倒的快感也同时影响着她。那蛊名为本命蛊,又叫情蛊,对情欲最是敏感,因此此传递过来的信息也尤为强烈。
任盈盈不但对蓝娃儿心里羞喜交加的感觉感同身受,更可怕的是连身体上都似能产生同样的感觉,她此时陷入梦魇之中,朦朦胧胧中感觉那个正轻薄非礼自已的人似乎就紧压在她的身上。
任盈盈已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想睁开眼睛,偏偏一双眼睛就是睁不开;她想跳起身来,偏偏身子酥软得已不听使唤。
任盈盈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情欲象天生的本能,控制着她的身体,可是她尚存的理智却叫她万万不可沉沦进去。吴天德的坚挺触及蓝娃儿的身子时,让她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动弹分毫。任盈盈在这一刻也感应到那人竟似要侵入自已的身体,强烈惊骇的感觉使她一下子脱离了蓝娃儿的情绪控制,脱口惊呼一声:“不要!”猛地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踢出,任盈盈才猛地醒来,一下子坐在床上,冷汗已浸湿了她的罗衫。
室中静静无人,只有柔和的月光如水般照进窗来,春梦了无痕,可是为什么自已的感觉那么真实,甚至那人的像貌……,任盈盈想到自已梦到的那人,也不知是该羞、该怒、还是该恨,身子却象风中的树叶一般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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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8 12:11:51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一章 未遂(下)
吴天德也已欲火难耐,正想伸手去解自已衣衫,忽地蓝娃儿僵硬地躺在那儿予取予求的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力量大得将他的身子都弹开了,只听蓝娃儿一声惊呼:“不要!”,飞起一脚向他踢来,吓得吴天德翻身一躲,被蓝娃儿一脚踹中小腹,直跌下床去。
好在蓝娃儿情急之下没有用上内力,不然……
吴天德坐在地上怔了一怔,蓝娃儿也惊惶地坐在床上,大睁着双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竟然忘了去遮掩自已的身子。吴天德见了她茫然的样子,心中又是尴尬又充满怜惜,这女孩儿根本未经人事,今晚又受过那种惊吓,想是自已的粗鲁又使她想到了那可怖的情景了,自已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对她动了欲念?
他只当是自已的粗暴吓着了蓝娃儿,忙起身拉过一床薄衿掩住她身子,柔声道:“娃娃,你今晚受了惊吓,我不该……,别怪我好么?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哥去外面睡!”
蓝娃儿见他要走,不禁急得一把拉住他道:“吴大哥,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是我……”,她急得不知所措,垮着脸惨兮兮地道:“不是我呀,吴大哥,是……一定是刚刚盈盈姐姐感应到了,所以她……她……”,蓝娃儿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想到盈盈晓得她方才的感觉,窘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说。
吴天德呆住了,自已怎么忘了任盈盈,忘了情蛊的事了?原来不止蓝娃儿能影响她,她的情绪波动太大时一样可以影响蓝娃儿,惨呐!
好不容易有机会向吴大哥袒露心声,将自已的身体献给自已最爱的男人,蓝娃儿怎么舍得他走?她轻轻咬了咬唇,一狠心,羞羞答答地道:“吴大哥,要不……要不……你把我绑了起来吧!”
吴天德吓了一跳,玩束缚?偷偷一瞥薄衿下露出的一双悠长动人的大腿,吴天德心中一荡,但却摇了摇头,他轻轻揽过蓝娃儿,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轻笑道:“我倒真的把任大小姐给忘啦,我们现在这样,对她太不公平,等解了蛊毒吴大哥再好好疼你吧,娃儿乖……”。
吴天德软语调笑,哄了她一会儿,蓝娃儿见吴大哥并没有失望生气,这才展颜一笑。但吴天德一离开屋子,蓝娃儿就马上懊恼地一拉被子,整个蒙在脸上,象个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过了会儿又忽地掀开被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全无睡意,想起方才那旖旎的风光时,那双眼睛就弯了起来,朦胧得象天上的月光……
一样的月光,不一样的心情,但是相隔千里的两个女孩儿注定都要渡过一个不眠之夜啦……。
至于老吴呢?这厮用冷水洗了把脸,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了两柱香的时间,然后……睡着了。他前半夜跑得比驴还累,现在当然睡得比猪还香!
(本章原作者删了一部分。。。应该是些吉庆描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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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8 12:12:55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二章 回山(上)
任盈盈被那昔名其妙的感觉折腾得一夜未敢合眼,偶尔想起梦中所见所感的难言滋味,不禁羞涩不已,可是那种感觉,却又让人有些意荡神驰、内心中似乎有一种朦胧的渴望。
她毕竟已是十九岁的少女,情窦已开,尝到那种新鲜、刺激的男女之情,偏又是她一人心中秘密,自觉无人知晓,不免有些浮想翩翩。
想起梦中所见的那人,是那个整天没几分正经颜色的吴天德,独坐遐思的任大小姐顿时臊红了脸蛋儿,热辣辣的好象都可以在脸上摊鸡蛋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眼见天色渐晓,雄鸡啼鸣,仍是不明白今天怎么会如此失常,按着心口长长叹了口气,她忽地心中一震,想起自已所中的本命蛊来,不由霍地一下坐起身来,又仔细地想了半晌,未中那本命蛊前自已可是正常得很,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异样,难道是,任盈盈一张俏脸顿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想起蓝娃儿擅使蛊、毒、在血峰时又曾亲眼见她对人用过惑心术,这女子精通的尽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难不成是她在搞鬼?那小妮子精灵古怪,对吴天德又一往情深,言听计从,是那小子指使她对自已使了什么邪法么?
任盈盈想起吴天德惯于随机应变,死人都能让他吹成活的,若是他对自已用心不良,被父亲听到他阴谋后胡说八道一番什么本命蛊一类的谎话大有可能,不禁气得手脚冰凉,身子都发起抖来,若是自已一时春梦那也罢了,若是那混蛋戏弄自已,岂不是奇耻大辱?
任大小姐愤愤地一捶床沿,银牙咬得格格直响:“吴天德,不要让我知道是你搞鬼,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任大小姐的无边恨意,老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醒来,才发觉那层薄被被踢到一边,有些着了凉。
吴天德爬起床来,披上衣衫去敲蓝娃儿的房门,心中想起昨夜的荒唐和蓝娃儿性感媚惑的胴体,不禁心中一荡:“不知这丫头要是施展出媚术来,又该是怎样的风情万种,真是好期待啊,只待那该死的本命蛊一解决,嘿嘿嘿嘿”
淫笑戛然而止,房中竟没有一丝声音,吴天德大惊,难道这芜湖城竟是淫贼窝子不成?吴天德一把推开房门,鼻端只闻到一缕幽香,伊人却是芳踪杳杳,吓得他霍然转身向外冲去。
一冲出房门,赫然见到蓝娃儿手中端着一盆热水,莲足轻移,自那楼梯款款而上,犹如步步生莲,她身上穿了一袭白色的衣裳,袖边领旁绣着朵朵梅花,衬托得那玉面芙蓉,异常娇媚。
那优美的身姿、窈窕的曲线,宛如烟中芍药,轻盈的步履中飘然而来时,更觉迷人!
她俏生生地抬头,蓦地瞧见吴天德站在楼梯上痴痴望着自已,不禁垂下眼帘来抿嘴一笑,那一低头的风情,直是叫人销魂。
一个有幸赶到正要下楼的客人见了,双膝一软,一头栽了下来,吓得蓝娃儿连忙向旁一让,那人便咕噜噜地滚下楼去。
吴天德将蓝娃儿带进房中,放下水盆,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埋怨道:“大清早的,你跑去哪里,吓得我还以为”。
蓝娃儿被他搂在怀中埋怨,心里却是窝心得很,她仰起脸来甜笑道:“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悄悄出去帮你打些洗脸水来。吴大哥,昨晚我只是一时不小心,娃娃一个人在西域那么久,懂得照顾自已的”。
吴天德伸出手指在她直直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吟吟地道:“你呀,又变成我刚认识时的蓝娃儿了,高傲自负、不可一世!”
蓝娃儿皱着鼻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忽地放开他的怀抱,退后两步,轻盈地转了个身,嫣然道:“吴大哥,我这个样子好不好看?”
她身材高挑、腰身纤细,这轻盈地一转,如出岫之云,不可方物,吴天德眼睛一亮,赞道:“好美,那股霸气全没了,水灵灵的象仙子一般,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件衣服,我怎么不知道?”
蓝娃儿俏脸一红,自不好说是因为见他望及任大小姐时总是满眼痴迷赞赏之色,却总是无视于自已的存在,才学任盈盈去偷偷买了件白色的袍子来穿。
不过任盈盈穿的是素白的袍子,杭州城内是江南繁华之地,可没有那么素净的颜色,这件绣梅花的白袍还是蓝娃儿跑了几家衣店才买到的。
蓝娃儿翘了翘小嘴,嗔道:“人家整天在你身边晃,你都看不到,离开一时半晌的你怎么会注意?”
吴天德见她撒娇,那娇憨可爱的神情异常动人,忍不住拉过她来在柔软的小嘴上亲了一下,笑道:“以后天天看,时时看,盯着你不许离开我半步,你可不许烦啊”。
蓝娃儿神色一喜,举掌道:“一言为定!”
吴天德哈地一笑,和她对拍一掌道:“一言为定!”,说完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没说,忙将自已昨夜在客栈中听到东方不败要传位于圣姑盈盈、以及自已的猜测说了出来。
在蓝娃儿心中,“可兰经”说的是至理,吴大哥说的就是明言。他说东方不败要拿任大小姐换脑,那自然就是要拿她来换脑,什么?你说这是胡乱猜测?毒死你喔!
蓝娃儿虽从未履及中原,但是从母亲口中对五毒教的事了如指掌。中原各地许多大药房都有五毒教的暗桩眼线,一方面药材是五毒教的重要经济来源,派些人来中原经营药材,要比卖予别的大药商赚得更多,二来可以广知武林中事,所以五毒教虽远在蛮荒之地,消息却极灵通。
早餐后,蓝娃儿携着吴天德的大手,穿花蝴蝶般在芜湖城中兴冲冲地逛来逛去,引得不少男子都惊艳不已。吴天德今日也换回本来模样,被她拉着在大街小巷逛来逛去,怀中的东西不断增加,不禁苦笑不已。
好在蓝娃儿娱乐不忘工作,逛得正开心时也没忘了注意到一家大药房的布幡上那个五毒教的暗记,她拉住吴天德,朝那药房努了努嘴,吴天德会意地望去,见那药房与寻常的也没什么不同,不知蓝娃儿从哪里看出区别来。
蓝娃儿头前带路,进了那间药店。时值年关,店中比较冷清,见了进来这一男一女气质不俗,像貌出众,坐在柜台后的老先生不禁注意地看了两眼,才垂下眼皮去继续拨着算盘。
蓝娃儿走到柜台前,脆声道:“老板,店里有没有金银花、忍冬花、双花、二宝花、鹭鹚花?我要各买三两!”
那老板吃了一惊,手下的算盘顿时珠子一乱,他抬起头来仔细瞧了瞧蓝娃儿,又看了看茫茫然不知所谓的吴天德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小姐,您要的可是同一味药材呀,是考较老头子的药理么?呵呵,我给您包成一包好么?共三钱银子,请先付钱!”
蓝娃儿格格一笑道:“云分五色,花分五品,我说五种,便是五种”。那老掌柜听了脸上神色一变,忙站起身来向后堂一摆手道:“小姐是行家,里边请,有上好的药材,您不妨一齐瞧瞧”。
蓝娃儿向吴天德得意地一笑,大摇大摆地当先而去,吴天德见了她的孩子气,不禁微笑摇头,用下巴压住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随在后边也走进后堂,那老掌柜随着进来,顺手放下了门帘。
后堂中药味儿更浓,那老掌柜走了进来忽地一撩袍襟,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五仙教下弟子吴世,拜见长老!”
原来蓝娃儿用的切口是五毒教总坛长老的身份,这本是她母亲昔日所用的身份,蓝娃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照本宣科,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那老掌柜虽觉以她年纪,不似教中长老,可是五仙教规矩甚严,冒充长老者要受五毒穿心大刑,所以也不敢认为她是虚言恫吓,忙以参见长老之礼拜见。”
蓝娃儿取过吴天德写给任盈盈的信来,递给那掌柜,冷着一张俏脸吓唬他道:“你速着人立即带这信赶往总教,把信交给蓝凤蓝教主,一定要快,如果迟了,万蛇噬身!”
老掌柜身子一颤,不知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连忙接过信来,颤声道:“是,属下立即就办,请长老放心!”
蓝娃儿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吴天德时小脸又变得笑眯眯地,腻声道:“吴大哥,我们走吧,刚刚看到一件绿裙子,现在想想,好好看喔,我们去买吧!”
吴天德把头连点,下巴磕在高高摞起的匣子上,状极可笑,蓝娃儿不禁嘻嘻一笑,从他怀里抓过两件来自已抱住,吐了吐舌头,道:“走啦!”,一路蹦蹦跳跳地出了店门。
这边两人出了前门,后门两匹快马已疾奔出去,马不停蹄直扑向南城门。
***
吴天德和小蓝一路西行,天气越来越是寒冷,但二人之间的情火却越来越热。因为彼此已经坦白心声,再有了那夜的袒裎相对,二人除了那最后一关未破,早已情同夫妻。夜间止宿之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情动之时自然卿卿我我、爱抚一番。
蓝娃儿见吴天德忍得难受,心疼情郎,少不得羞答答使出月神媚术中的手段来,藉借肢体的接触抚弄让老吴大得其趣,虽未真个销魂,其实也已蚀骨。那种种奇妙手段,简直让吴天德这位饱受视频冲击的现代人也吃惊于其中画样之多。
吴天德自那夜之后,想及若是贸然与娃娃成就夫妻之事,远方的盈盈感同身受,莫说是她任大小姐,恐怕换了任何一个女子,突生这种古怪感觉都要以为自已鬼上身,吓也吓死了,所以倒是不敢破那最后一关,蓝娃儿施展媚术,只为让他尽兴,自已虽也耳热心跳,到底不如那夜紧张,远方的盈盈便少受了一番折磨。
但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蓝娃儿深谙其中手段,可惜自已却偏偏不谙其中妙味,只便宜了老吴,快活得犹如人中神仙,不过其中种种妙趣,嘿嘿,实不足为读者道也。
这日来到武涉县西,遍地白雪,一条冰河,木桥上冰柱倒悬,河中央冰破水涌,汩汩如泉。
吴天德和小蓝各乘一马,缓缓踏过小桥,桥头下一棵老槐,树顶积雪弯枝,还有三两枯干的树叶挂在枝头,在风中瑟瑟发抖。
桥后一角小亭,此时赫然背面坐着一个青袍老者。吴天德一眼瞧见那人背影,虽然身形佝偻瘦削,但那人随随便便那么一坐,竟似别有一番气派,不由心中一动,连忙示意蓝娃儿停下。
蓝娃儿为怕风雪吹伤了娇颜,面上蒙了厚厚的蓝巾,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见吴天德示意,会意地停下身子,清澈的眸子瞪着那背坐的人影,手掌按住刀柄跃跃欲试,只待吴大哥一声令下,就让那人好看。
吴天德呵呵一笑,勒着马缰对那人道:“冰天雪地,独坐寒亭,阁下专为等我而来?”
那人嘿然一笑,缓缓起身步出小亭,只见这人佝偻着身子,一袭青袍在风中飘飘荡荡,好似是挂在竹竿儿上一般,那人面上蒙了一块青布,边角破烂,吴天德见他前襟破了一块,才知是从身上扯下来的,不禁暗暗好笑。
吴天德一跃下马,见那人头上白发苍苍,便拱手道:“未敢请教前辈大名,何以在此候我?”
那人一双不大的眼睛极为有神,瞪视吴天德片刻,他忽地纵身一跃,那干瘦的身形攸然升起两丈多高,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枝树枝来,树干被他一动,白雪纷纷落下,一个废弃已久的乌鸦窝也从枝杈上翻了下来。
那人身形下落,随着那纷纷扬扬的雪沫儿,一根枯枝剑一般刺向吴天德颈左大脉,剑气飒然,竟然十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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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二章 回山(下)
吴天德见了忽地倒身后掠,滑至桥前,一伸手摘下一支尖尖下垂的冰刺,脚尖在地上一拧,以更快的速度回射过来,蓝娃儿目光一闪,只见两道奇快的人影儿乍合又分,那漫天落下的积雪好似被风吹起,攸然反卷起来。
这一合一分,那海碗大的鸦窝蓬地一声,炸了开来,杂草羽毛飘飘荡荡时,两人已对面而立于两丈开外。
二人这一交手,那青袍蒙面人掌中的枯枝固然没断,吴天德手中的冰刺竟也完好无缺,那人见了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讶然神色。要知那人手中枯枝也有指粗,而且这树未死,只是冬寒只余枯干而已,树枝中还残余一些水分,并不易折,但吴天德手中的冰柱可是又脆又细,二人对了一剑,看以无分上下,至少功力上已分出了胜负。
青袍人低斥一声,道:“好小子,再看我这一剑”,说着一挺树枝,刷刷刷树枝挥出,连刺七剑,那剑势灵妙轻奇、绵绵密密,招式十分的怪异。
好一招“回风落雁”,吴天德见了这一剑已知来人是谁,怎敢再出狠招,手中冰刺一扬,使的却是一路刀法,大开大阖,刚猛霸道,二人的招数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一正一奇,迥然有异。
但二人用的虽是一根树枝、一根冰柱,威力却是极大,树上积雪受剑气一刺,落下更多,雪花飞扬中,两条人影兔起鹊落。这人身法固然妙到毫巅、诡异离奇,吴天德却更胜三分,只听尖锐的剑气,划空急过。
那青袍人不但功力深厚,而且招式灵幻奇诡,阴柔至极,柔可克刚,这些奇快诡异的剑法本是吴天德这路至刚无回的刀法克星,但十招一过,吴天德的刀法不但专攻对方剑法的空门,而且恰恰能将对方剑路封闭,招式化解。
数十招过后,那青袍老人竟未能丝毫占得上风,又是数十招过后,青袍老人突然长啸一声,震得大团大团的积雪自树顶落下,那剑势一变,变得更加玄异阴柔,一根树枝,有如几十柄利剑,自不同的角度纷刺吴天德全身要穴。
吴天德暗嘿一声,“回风落雁剑”不成,压箱底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也出手了,这位莫大先生惯于神经兮兮、藏头露尾,这独门功夫都使出来了,还蒙得什么面?
他的身形突地缓了下来,渐渐凝立不动,那刀明明仍使得奇快,看在旁人眼中却似慢得出奇,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如一位梨园高手,将大段的戏词道白飞快地念来,却偏偏叫人听得清清楚楚、字字清晰。
青袍老人,也就是那位总喜欢神秘登场的莫大先生,剑招虽如骤雨一般,却是滴水难入!
莫大先生一双小眼睛越睁越大,显然甚是惊奇,他已从昔年爱恋之人口中听说了吴天德武功之高,却是不信两人分别不足一年,他的武功竟然一日千里,有如此大的进展。
吴天德本想以“天得一刀”击落他手中树枝,方要动作,忽地心中一动,脚步一错,冰刺截出,这一招施出,竟化刀为剑,诡势夭矫,有如天际神龙,不可捉摸!
莫大先生惊咦一声,连退数步,并非他破解不了这一招“鹤翔紫盖”,只是这招剑法用的是衡山派中不外传的绝招秘技,吴天德如何使出?
他心中电闪,想起定闲师太曾感激地言道吴天德将恒山失传多年的剑术绝学抄录下来,慨然归还恒山派的事,心中不由一阵激动,难道吴天德武功进展如此神速,是有了什么奇遇,本派绝学也已为他所得?
吴天德紧跟着再出一招“泉鸣芙蓉”,莫大先生飞身后退,颤声道:“住手,你你从何处学来这路“紫盖剑法”?
吴天德不答,见他退开,只在原地将自已所记的衡山剑法一路路使出,只瞧得莫大先生目眩神驰,激动不已。
原来衡山七十二峰,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最高。衡山派剑法之中,也有五路剑法,分别以这五座高峰为名,这五路剑法,每一招之中都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昔年衡山派精英尽丧,这五路剑法中传世的绝招已不多,五路剑法尽皆残缺不全,莫大先生武学天份极高,将五神剑中的绝招融入“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才闯下今日的名声,但比起昔年衡山五路神剑,威力仍是差得太远。
此时眼见吴天德所使的诸般剑法,尽是五神剑中所出,饶是他一生淡泊,定力深厚,这时见了本门诸多神妙招数一一使来,也不由大为激动。
吴天德使了一遍,突地旋身一住,然后动作放缓,将那诸般巧妙招术又慢慢一招招使来,莫大先生心知他有心传授,瞪大了一双鼠目,眼皮眨也不眨,生怕一眨眼,便少看了其中一招的精妙。
各派剑法都有相应的内功心法或剑法精要相配,莫大先生见他使出这些招术来,暗思本派武功的诀要,对本派绝招剑意的理解领会更胜吴天德一筹,原来本派武功竟有如此威力奇大的招式,莫大先生喜的眉飞色舞。
待吴天德将那剑法再使一遍,跨步后身,又使出最后一招“雁回祝融”来,莫大先生终耐不住喜悦之情,忽地纵声长啸,飞身而起,风一般卷了进来,一剑刺向吴天德手中的冰柱。
原来衡山五高峰中,以祝融峰最高,这招“雁回祝融”,在衡山五神剑中也是最为精深。莫大先生的师父当年说到这一招时,含糊其词,只将招式讲了个大概,然后摇头叹息自言也不知其中精要。
莫大这时见吴天德使了两遍,招式攻守有据,其中后着变化无穷,这一剑刺出,竟是剑势绵绵,一反衡山剑法奇诡怪异的风格,大有王者之风,忍不住上来一探究竟。
这一剑果然威力奇大,莫大先生自知不敌,只想亲身体验其中滋味,是以一剑递出,便立即飞身后退,不料以他这般诡异快速的身法,这一沾上了身竟也是避无可避,那一剑刺来,剑尖明晃晃轻微颤动,莫大先生只觉自已无论避向那个方向,那一剑只需随之一变,都会立即刺入自已身体,大骇之下不敢再退,一挺树枝,凝起全身功力,急迎而上。
吴天德使得兴起,未料到莫大先生本来乖乖看得高兴,忽然会变得这么“顽皮”,一时收手不及,那冰柱径直刺向莫大先生枯瘦的身子,这冰刺在他手中无疑于一柄利器,若是刺中,莫大先生哪有命在?
大骇之下吴天德聚力于掌,一声大喝,冰柱与树枝相交的瞬间,太乙混元真气全力灌入冰刺之中,将那冰刺震得碎裂成片。
莫大先天只觉掌中一股巨力传来,那劲道盘旋如龙,一条膀子顿时震得麻了,腾腾腾连退三步,砰地一声重重撞在老槐树上,一大团雪呼地落下,将他淋成了雪人儿。
莫大先生怔立片刻,忽然放声大笑,这笑声极是畅快。他这一笑,身躯抖动,掌中那根树枝受震,忽地寸寸断裂,落下时已化作一团飞灰,飘洒在地,莫大先生见了笑声一噎,只剩下惊骇不信的神情,再也笑不出来。
吴天德弯腰长长一揖,呵呵笑道:“吴天德见过莫大先生!”莫大先生怔怔地瞧了他半晌,忽然兜头向吴天德也长长施了一礼,道:“衡山莫大,谢过华山剑宗吴先生大恩!”
这莫大虽顽世不恭,可是受了人家如此大的恩惠,却也不敢不有所示意,这番话已将吴天德置于衡山一派的大恩人身份,在武林中,此举可谓深蕴极大含义,可惜吴天德便如当初莫大对他拉起“高山流水”的曲子时一样,迟钝得很,根本不明其意。
他对衡山莫大,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见他郑而重之地施礼道谢,连忙抢上一步道:“莫大先生何必如此,这本就是衡山派的绝学,晚辈无意中学了已是大大不该,今日物归原主理所当然,你老人家这么客气,可叫晚辈惭愧极啦!”
莫大先生拍拍他肩膀,满眼感激,心中暗想:“虽说这是我衡山剑法,换做别人若是学了谁不秘技自珍?哪有再交还给原派之理,这小子混迹江湖这么久,现在做了华山剑宗掌门,却是忠厚纯朴如初,实是难得。”
吴天德问道:“莫大先生怎么知道晚辈途经此地,在此等我可有要事吩咐么?”
莫大先生一笑,自去亭中桌旁取了置于地上的胡琴回来,对吴天德道:“我听说大闹金盆洗手大会的吴天德,先闹华山正气堂,又闹恒山白云庵,本想赶去瞧瞧热闹,不料赶去时已经晚了,我这些年虽不显于江湖,暗中倒还有些门道,你们到了仙翁庙时,我已得到你们的消息,其实我一路赶来,前日就已寻到了你”。
这老家伙瞧瞧站在一边,已拉下遮面巾,一张玉面无比娇媚的蓝娃儿一眼,忽然有些为老不尊地耸耸肩,低声道:“你这小子平时油腔滑调,一肚子花花肠子,守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却能坚守雷池,不及于乱,看得我老头子好生佩服!”
吴天德听了他夸奖,暗道一声惭愧:我哪是想坚守雷池啊,***,要不是那该死的情蛊让人投鼠忌器,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早变成千娇百媚的小妇人啦!不及于乱?两情相悦的,我又不是柳下垂,干吗不及于乱哪?
他正懊恼中,忽然心中一跳,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热了起来,两人虽未破那最后一关,但房门一关,春色无边,那不可言于人听的羞人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叫人见了简直要称他为荒淫无道的商纣王了。
这位莫大先生看起来形容猥琐,其实行为更猥琐,最喜欢偷窥别人了。记得大嵩阳手费彬追杀刘正风等人时他就躲在暗中偷窥、令狐冲带了一班年轻美貌的尼姑坐船离开浙江时他又在暗中尾随察看令狐冲有无不轨,还有梅庄成亲时
我的天呐,要是与娃娃闺房中那些羞人的举动被他偷窥到,他偷偷瞄了莫大先生一言,见他一本正经、夸得心悦诚服,好象真的不知详情,不由暗想:或许他有相人之术,见蓝娃儿还是处子之身,才藉此推断夸奖我吧?
这样一想,老吴才放下心来。蓝娃儿走了过来,娇声道:“吴大哥,这位老爷子是你的朋友吗?”吴天德心中正发虚,听她问话,忙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道:“呃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位武林前辈,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快来见过莫掌门”。
蓝娃儿爱屋及乌,既然是吴大哥喜欢的朋友,虽然这老头子长相猥琐得很,蓝娃儿瞧去也顺眼得多啦,忙双手抱拳,以中原武林人的礼节,脆声道:“晚辈华山剑宗蓝娃儿,见过衡山莫大先生”。
吴天德瞧了她一眼,心道:“嘿,我在泰山天门道人面前说了一句,这小丫头倒顺杆儿就爬,从此成了华山派啦!”
莫大先生呵呵一笑道:“小朋友不必客气,吴老弟现在是华山剑宗掌门,我们是平辈论交,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吴天德咳了一声,问道:“莫大先生此来寻我,可有要事?”,他这么一问是因为家小全在恒山,莫大来寻他,不免担心是否恒山家中又出了事。
莫大先生道:“你知我喜欢东游西逛,自听你说及嵩山左盟主的用意,我便对此着意小心,不过一直没有什么确切证据。想来寻你,也只是听听定闲师太谈及你武功之高,有些好奇罢了。对了,你是不是收了个徒弟?”
吴天德听了一怔,莫名奇妙地道:“我什么时候收过徒弟?”
蓝娃儿插嘴道:“吴大哥,你不是对我说过,在山西晋城时收过一个叫什么白大凯子的人做徒弟么?”
凯子是中原的俚语,蓝娃儿并不明其意,还道那人就叫做白大凯子,所以随口说了出来。吴天德这才省起果然是收过这么一个徒弟的,这个一不小心,把那小子都忘记了。
但是莫大先生这老油条哪能不懂什么叫凯子?被她这么一说,好象自已存心在坑人骗人一般,不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料莫大先生听了蓝娃儿的话却似深有同感,望着吴天德,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道:“嗯,原来那小子倒没骗人,果然是你答应收为徒弟的”。
他呵呵一笑道:“说他是凯子,也不为过,莫大闯荡江湖几十年,这么大的大凯子也是生平仅见”。
吴天德想起那位白展堂自作多情到处送银子的德性,也觉好笑,忍不住问道:“莫大先生,莫非那小子见了您老的武功,又砸出大把的银子要拜您为师了?”
莫大先生摇了摇头,忍不住呵呵笑道:“那小子不知听谁说了你剑法天下第一,对你情根深种、情有独钟、情深意切,怎么会拜别人为师?”他说完见吴天德瞪着眼睛,忙又补充道:“你莫瞪我,这是那大凯子的原话!”
吴天德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地道:“那人呃,是比较有个性,莫大先生怎么会注意到他的?”
莫大先生脸上神情忽地变得十分古怪,迟疑了一下才道:“有其师必有其徒,你是如何大闹恒山的,我没有见到,不过令高徒大闹恒山的手段,倒似不在你之下,嘿嘿,等你回了恒山便知道了,恒山上下公认的天下第一大凯子,又岂能不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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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8 12:14:39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三章 名师高徒(上)
吴天德听了莫大先生的话,神情不免有些古怪。我离开晋城时白公子也没说要去恒山啊,怎么眼看要过元宵节了,他却跑到恒山去了?自已大闹恒山为的是仪琳妹子,这个大凯子去恒山闹个什么劲儿?难不成
自已的几个老婆可都是人间绝色啊,难不成那混账小子居然对师娘起了色心?吴天德有点儿毛了心,那小子要文文不行,要武武不行,穷得就剩下钱啦。可是钱可通神啊,虽然老吴对朱静月、曲非烟、仪琳三人十分信任,决不相信她们会为钱帛所动,可是想想有个小白脸正拿着大把的银子在向自已老婆献殷勤,心里总是不舒服得很。
吴天德再想细问,莫大先生只是笑而答道:“你的夫人倒没什么,我还替尊夫人把过脉,尊夫人年纪轻轻,似乎也身具上乘内功,身子康健得的很,你回了恒山看然见到一切。我只说令高徒胡闹,不过那股胡闹劲儿却很是招人喜欢,哈哈,算是给你率着三千大兵大闹恒山有所补偿吧”。
吴天德被他半吐半咽的话逗得心痒痒的,可这老家伙偏又摆出一副佛曰不可说,你奈山人何的的可恨模样,就是不肯说个清楚,心中一气,暗想:你老头不是喜欢东游西逛?嘿,大过年的,你也别想消停,给你找点事儿干吧。
当下吴天德将路遇泰山派内讧、玉玑子被杀的事情说与莫大先生,又道:“莫大先生,你想想看,衡山金盆洗手、华山剑气之战、泰山掌门之争哪一件暗中没有嵩山派插手,我那日匆匆返回,也未细想,现在想来,玉玑子虽死了,但他两个师兄弟仍觊觎掌门之门,天门道人脾气暴躁、毫无心机,可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大先生德高望重,若是由您出面提醒天门道长,或可避免泰山派自相残杀”。
莫大先生听了这件事,不禁耸然动容,沉吟半晌道:“吴掌门,泰山派虽非武林中极强大的门派,但泰山玉皇观主却是朝廷有品秩的道官,地位仅次于江西龙虎山、湖北武当山,是朝廷供奉的三大道官之一。所以山东玉皇观可以公开招收大量弟子,不受朝廷法令中江湖门派人数之限,说起来门下弟子之众,犹在嵩山派之上,这股势力极为庞大,若是左盟主真有兼并五派之心,得到泰山派不啻猛虎添翼,莫大岂能坐视?我这就赶去会会天门道人。”
当下莫大先生匆匆去寻泰山天门真人,吴天德却是归心似箭,与蓝娃儿打马如飞,直奔恒山而来。
*
正月十四,吴天德终于赶到恒山脚下,现在是二月天,再有三个月,朱静月腹中的小宝宝就要出世了,站在山脚下,眼望巍峨的山峰,吴天德心中激荡不已。
蓝娃儿扯下面巾,心中却比吴天德更紧张几分。这一路上,二人虽好得蜜里调油,但说实话,吴天德虽对蓝娃儿那种异国情调的美女像貌十分迷恋,蓝娃儿自已却是没有自信,总觉比起朱静月的大家闺秀、曲非烟的俏皮可爱、仪琳姑娘的清纯温柔来,自已无论是脾气、还是相貌都毫无竞争力。
自已以前可与她们相处得不那么好,若是她们齐齐反对,吴大哥会不会不要自已了?蓝娃儿心中怔忡不已,可这满腹心思却又没法对吴天德说起,不免忐忑不安起来,那手心也紧张得沁出汗来,不禁悄悄拉住了吴天德的大手,心中这才安稳许多。
吴天德并不知这一向泼辣大胆的小女娃儿揣上了这许多心思,竟然患得患失起来,他牵着马儿正要踏上山路,目光一侧间,忽然一道银光耀眼,掠过眼角。
他定睛瞧去,只见恒山群峰白雪皑皑,素装银裹,但前方两山对峙间映出恒山主峰,山上似有一道亮亮的光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二人再行片刻,越过一条土丘,再见眼前景色,不由惊奇不已。
往前里许,便是踏上恒山主峰的山路。山道上,一条玉带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云雾缭绕的山峰上去,那条玉带旁隐隐然有许多人影儿正在移动,往上瞧去,再远些已如一群细小的蚂蚁在穿梭往返。
吴天德大奇,此时蓝娃儿也看清了那奇异的景象,与吴天德对视一眼,都不知这是搞的什么东西,前边道路至山角前已趋平坦,二人翻身上马直奔山前。
此时四野白茫茫一片,阳光映着那皑皑白雪,耀得眼花,小路上因为天气趋暖,冰雪已经有些融化,二人乘马转过一处山角,此处向阳,山坡上开起了大片大片的杜鹃花,红花白雪、异常娇媚。
二人因为山路不滑,跑得有些急了,一转过山角,忽见二人抬着一顶小轿,正摇摇晃晃地走在那小径上,吴天德骑马在前,勒马不及,急忙一拨马头,冲进那片杜鹃花丛中去。
那招轿的两人听及马蹄声,生怕被人撞上,竟也抬着轿子向旁一让,避到了路旁,轿子一歪,险些倒了,只听轿中哎呀一声娇呼。
此时蓝娃儿也已纵马到了,她马术远比吴天德精湛,一提马缰,那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希聿聿一声长嘶,吓得那抬着前轿轿杆儿的轿夫脚下一乱,一屁股坐在雪地里,那轿子向前一栽,一个红衣女子从轿中摔了出来,好在遍地白雪,虽然一跤扑在地上,却没有弄脏了衣服。
那红衣女子气冲冲爬起身来,娇叱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她一抬头瞧见吴天德骑在马上,面目英俊、身材矫健,不由得媚目一亮,再瞧向蓝娃儿艳丽的面容时却是脸上一寒,眸中大有敌意,冷斥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想见白大少爷,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这么横冲直撞,要摔死本小姐么?”
蓝娃儿见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生得十分妖娆,只是嘴唇薄薄、颧骨略高,一副刻薄相。见她摔倒,忙跳下马来本欲道歉,听了这句无礼的话不由俏脸一寒,美目一瞪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出言不逊?”
那红衣女子拍拍前襟上的白雪,傲然道:“我?我是县上黄家的三小姐,听说大同府白家票号的三公子在山上,我们两家可是有生意往来的,所以去见见他。你是什么人,瞧你一脸的狐媚样子,一定是听说富甲天下的白公子在这儿,想来勾搭人家吧?嘁,瞧你深目碧眼,简直就像个妖怪,白公子会看上你才怪!”
这深目碧眼,若搁在现代人眼中看来,那面部五官更加生动深邃,确是极佳的美人儿。但在当时来说,中原人少见西域外国人种,瞧了可就大以为奇了。所以蓝娃儿明明貌美如花,却总对自已信心不足,生怕吴天德嫌弃她。
这时那刁嘴女子说的正是她心中大忌,不禁柳眉一竖,勃然大怒,若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这位黄三小姐马上就要变成一具死尸了。这时马鞭只是稍稍一扬,忽地想起吴天德不喜欢女子杀性太重,又委委曲曲地垂了下来,说道:“我只是路经于此,什么富甲天下,就算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我也不会瞧在眼里,你以为钱是万能的么?”
她这般申诉辩解,心中已大是委曲,不过听说那女子是县上什么富绅家的小姐,自有身份,被人这么一摔,狼狈不堪的一时口不择言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心中怒气倒是平复了些。听这位黄三小姐的话,她已猜出那位白公子必是吴大哥收的那个什么凯子徒弟了。
那位黄三小姐却不识趣,她的父亲是本地一个土财主儿,虽说和白家有些生意往来,但天下靠白家吃饭的小财主们数不胜数,白公子哪里认得她是哪根葱?
她的母亲是黄老爷讨的一房妾,原本是个青楼妓女,这位黄三小姐品性比之寻常女子还要差上三分,哪知什么进退?
听了蓝娃儿的话,她反而更加认定是来和她抢白公子的,所以才欲盖弥彰,于是冷冷一笑,鄙夷地道:“说的好听,白公子正是一座大大的金山,不过你就别痴心枉想了,白公子怎么会看上你?”
蓝娃儿被她气得娇躯乱颤,又不能拿出昔日手段来修理她一番,若说撒泼耍赖,那些本事她可是一窍不通。
就在这时吴天德也跃下马来,走上前来在那轿杆上轻轻一拍,咳了两声道:“娃娃,你这话可就说错啦,金钱虽不是万能的,却能买下这位黄大小姐,让黄大小姐继续去爬她的金山吧,咱们赶路要紧!”
那位黄小姐听了吴天德的冷嘲热讽,不禁涨得粉脸通红,她见这男人身材魁梧、容貌俊秀,本来颇有好感,这时却勃然大怒,拿出大小姐架子喝道:“你这蛮汉,不过空有几分力气罢了,神气甚么?竟敢对本小姐这么说话,大黄、小黄,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一下”。
那叫大黄小黄的两个轿夫见吴天德人高马大、腰间佩刀,怎敢上去?唯唯喏喏的却不动弹,气得那位黄小大姐连连跺脚。
吴天德冷目一寒,喝道:“蛮力也不是万能的,可是要解决你们三个,却是易如反掌。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滚远点儿!”
他这一瞪眼大喝,威势立现,吓得那位黄小姐连退两步,险些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吴天德过去拉了蓝娃儿的手,大步走了开去,黄小姐拦也不敢拦阻,眼睁睁看着二人牵了马去远了,才将气撒在两个家中轿夫身上,骂道:“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叫人一骂就吓得不敢动弹”。
想想那人带了那个蓝眼睛的异族美人儿去寻白公子,莫要真的迷住了他才好,黄大小姐忙钻进轿子,叫道:“快走,快走,赶在他们前头上山去!”
大黄小黄听了如遇大赦,连忙跑过去,一前一后将轿杆儿皮带搭在颈上,使力一抬,只听哗啦一声,不但前后轿杆儿一齐断了,那顶轿子顿时也散了架,只剩下黄大小姐坐在轿椅上张口结舌,三个人一起目瞪口呆起来。
吴天德身高步长,一步跨出就有好远,蓝娃儿虽身高不比他低上多少,却从来没有这样大步走过路,被他攥着手腕,几乎是一溜小跑地跟在身边,偷眼去瞧吴天德脸色,却见他面沉似水,似极恼怒,不免心中惴惴,胡思乱想道:“吴大哥也觉得我模样不同常人,被那人说出来,心中生气么?”
她默默地跟着走了一阵儿,忍不住怯生生地道:“吴大哥,你是不是在生小蓝的气?”,吴天德听了一奇,停下步子转首看着她道:“生你的气?那女子对你太过无礼,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我真想揍她一顿。我生你的气做甚么?”
蓝娃儿听了顿时喜得心花朵朵开,她不答吴天德的话,却一把扑上去,勾住了他脖子,大着胆子在他唇上主动一吻,喜滋滋地道:“没有什么啦,我们走吧!”
前边杜鹃花开更盛,间杂着棵棵青松,松上覆着厚厚的冰雪,松针上却露珠儿以的垂着一些冰雪融化的水滴。
行了片刻,忽听右边林中传来一片嘻笑之声,吴天德不由止住了身子,侧耳一听,那笑声却又没了,他向蓝娃儿打个手势,将马缰飞快地在树上挽了一圈儿,牵着蓝娃儿的手向树丛花林中闪去。
花开烂漫,足有大半个人高,二人在花丛中闪来闪去,蓝娃儿瞧那杜鹃开得可爱,粉红的花朵儿开了大半,还有嫣红的花骨朵儿正欲绽开,就手摘了几枝拿在手中。前边又有人声传来,吴天德忙拉着蓝娃儿一矮身子,悄悄摸近了去。
花丛后面,只见一个青巾包头、青衫窄袖的窈窕少女,手持一柄利剑飞舞旋转,剑前一个白衣人翻转腾挪、身手极是敏捷。
不过看那青衣少女剑舞得虽急,却也没有伤人的意思,那利剑哧哧直响,只在那白衣人身边打转,刺得杜鹃花儿飞起,地上已是落英滨纷。
吴天德瞧那少女样貌,好似在哪里见过,一张圆圆的俏脸英气勃勃,弯弯的眉毛下天生一双笑眼,红嘟嘟的小嘴儿十分丰满。那套贴身的青色劲装映衬得纤腰一握、酥胸饱满,瞧她剑法分明便是恒山派弟子。
再看那背对自已闪避剑法的白衣人,身法步形奇快,光天化日之下,那本来飘忽不定、鬼气森森的奇异步法身形伴着漫天飞舞的杜鹃花瓣,好似一只穿花蝴蝶一般。
吴天德见这人身法用的竟是回声谷“阴魂不散”功夫,不由一奇。吴天德精擅这门绝世轻功,看这人身法显然未得‘阴魂不散’精髓,倒和不戒大师那种似是而非的路数相同,这人是谁?
只见那青衣少女打着打着,忽地格格一笑,娇叱道:“这一剑还刺不中你?”剑势一转,飒然风响,竟一剑抖出三朵剑花来,袭向白衣人胸前。吴天德认得这一剑是古洞上恒山剑法中的一招,看来恒山三定并不藏私,那壁上绝学剑法俗家弟子也得以传授了。
只听叮地一声轻响,吴天德见那白衣人一掌挥出,传出金铁交鸣之声,不知手中持了什么兵器,与青衣少女对了一剑,然后却似被第二剑刺中,哎呀一声惊呼摔了出去。
青衣少女怔了一怔,她知道那人习武不久,虽然学的都是极上乘的功夫,但功力尚浅,所以这一剑自有分寸,怎么竟然刺中他了?莫非自已学艺不精,火候拿捏不到?
她的俏脸上微微有些变色,颤声道:“白公子,你没事吧?你你不要吓我”。
那白衣人半趴在雪地里一言不发,吴天德听到白公子三字,心中不由一惊,偷偷自花丛一侧望去,恰见那位晋城结识的白大少爷满脸诡笑,眼睛一睁一闭地向那少女方向偷偷一瞥,看来他是诈死哄那少女过来。
吴天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来了恒山,也不知怎么对静月她们说的,看来倒是真的学到些功夫了,不过这泡美眉的功夫,好象更有天份一些,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青衣少女见他趴在地上,却不答自已问话,心中一紧,已如轻烟般奔了过来,蹲在他身旁去抓她肩膀,口中急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白展堂霍地转身,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了青衣少女的皓腕,得意地道:“小萼儿,我抓到你啦,你可得依言让我亲你一下才成”。
那青衣少女哎呀一声,扭动娇躯,不依地道:“你又使诈,人家才不理你呢,唔唔唔”,她口中不依,可是纤腰被白大少一搂,已倒在雪地上,两唇相接,咿咿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听见啵地一声,白大少得意地笑道:“小萼儿,你的口水真是好甜,我一天不亲你就连觉都睡不香,你就答应早些嫁我好不好?”
只听青衣少女喘息着道:“你你这坏蛋,总是占我便宜,人家人家就算要嫁人,也要禀明师傅、告诉我大哥一声才行,他现在还在泉州,你唔唔讨厌,又偷袭人家”。
白展堂嘿嘿地笑道:“小乖乖,舌尖干吗老避着我嘛,非要你肯主动吻我才成”,说着那大嘴巴又贴上了那张樱桃小嘴,只听青衣少女嘤咛一声,颤声道:“不要,别摸那里嗯”,吴天德探头一瞧,那位白大少色胆包天,一边彼此交换着口水,那手已不老实地袭击起人家少女的酥胸来。
那少女被他手掌在酥胸上一按,顿时骨软筋酥,迷迷糊糊地欲拒还迎,柳腰儿款款摆动,四条腿纠缠在一起,两个人藉着花丛的掩映,打着滚儿地在雪地上亲热起来。
吴天德听了那少女说话,才想起她是那位去泉州赴任的郑绍祖的妹妹,恒山定静师太的徒弟郑萼。眼见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情热之时忍不住上下其手,不禁啼笑皆非,自已竟然跑来偷窥人家私隐之事,实在尴尬。
蓝娃儿在后边无聊,正轻轻用那枝杜鹃花搔着吴天德痒,听见那熟悉的呻吟声,忙悄悄自吴天德肩后探出头来,瞧见这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表演,想起自已一路与吴大哥那些亲昵举动,也不禁脸红心跳,手掌按在吴天德肩上,都有些颤抖起来。
吴天德扭头握住蓝娃儿的素手,身旁杜鹃花儿绚烂如霞,那张红扑扑的俏脸比那花儿更中灿烂,一双海水般清澈动人的大眼睛蕴含着无限的深情。
吴天德忍不住将手凑近唇旁轻轻一吻,四目痴痴相望,心儿如在云端。就在这时一声娇呼,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二人相视一笑,吴天德低低做了个手势,示意二人轻轻退走。
他二人见了白公子与郑萼之间的样子,想起这几日来二人间的深深情愫以及那些羞人的举动,心中十分的甜蜜,不想再打扰这对小情侣。
二人蹑手蹑脚刚刚退了两步,只听啪地一声,扭头望去,只见那位郑萼姑娘一掌打落了白大少的魔掌,腻声道:“你这混蛋再不住手,我打得你满头包啦!”。
只听白大少喘着粗气道:“听说我师父为了仪琳师娘连观音大士都劈啦,你把我打成释迦牟尼头,我就比师父更加风光啦!”
蓝娃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吴天德一见顿觉不妙,偷窥人亲热原本就说不过去,何况他还叫自已师父,这做师父的偷看徒弟和人亲热,岂不丢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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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三章 名师高徒(下)
郑萼只当四下无人,两人两情相悦,早已心心相许,做出些亲热举动来也未觉不妥,这时听见人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哎呀一声叫,急忙放开了白公子站起身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白公子爬起身来,从地上拾起一把细短的黝黑小剑,大喝一声道:“何方贼子?”,说着已一步跳了过来,手中小铁剑一扬,忽地见花丛后一前一后蹲着两个人,前边那人正是自已朝思暮想的神剑师父,捉贼捉出师父来,他也不禁傻了眼。
他呆了半晌,才讪讪一笑,收起小剑道:“师父,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可是等得望眼欲穿、神魂颠倒、衣带渐宽、茶饭不思啊“。
拷!睁着眼说瞎话,比我还能扯,这些词儿用在那位郑萼小美人身上还差不多,吴天德站起身来,郑萼瞧见是他,羞得哎呀一声,转身就逃,一条窈窕人影儿在花丛中闪了几闪,已不知去向。
吴天德见白公子笑嘻嘻地望着自已,居然不去追她,不禁奇道:“你不去追回郑萼姑娘么?”
白大少嘻皮笑脸地道:“不用追啦,女孩子脸皮嫩,就是这样啦。我第一次亲她时,逃得比这次还快,幸好师公教了我‘神行百变’的功夫,这才把她追回来。”
吴天德又是一怔:“你师公?什么‘神行百变’?”
白公子一脸得意洋洋地道:“仪琳师娘的爹爹我不该叫师公吗?他老人家说追尼姑做老婆的男人才叫男人,我追的是尼姑庵的俗家弟子,算是半个男人,恰好他懂得半门‘阴魂不散’的轻功身法,所以就传给我啦。不过这名字太难听了,本徒弟改了个名字叫‘神行百变’,师父你看是不是听起来神气多啦?”
蓝娃儿在一旁好奇地道:“吴大哥,这个人就是你的徒弟白大”,她说未说完,已被吴天德一把捂住了嘴巴,干笑道:“呃小蓝,这位是白公子白大少爷”。
蓝娃儿被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了两转。白大少已正色道:“师父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老人家可不能叫我白公子,你叫我小白就好,亲切、自然嘛,本弟子本小白是师父您老人家的首徒,要给将来的师弟师妹们做个尊师重教的好榜样才是!”
吴天德苦笑一声,放开蓝娃儿嘴巴,瞧见白展堂手中小小一柄铁剑,不禁奇道:“这剑怎么这么小?你又是跟谁学的功夫啊?”
不料白大少恍若未闻,他瞧清了蓝娃儿相貌,顿时两眼发直,半晌才一声怪叫道:“哇!好漂亮的美女,师傅呀,你的本事实在是大得不得了,本小白要向你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喜勃勃地向蓝娃儿躬身一礼,赞美道:“小蓝?你就是蓝娃儿姑娘吗?那你就是我的四师娘啦?小白见过师娘”。
蓝娃儿听他夸自已美貌,又叫自已师娘,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只觉吴大哥大有眼光,收的这个徒弟一表人材、口蜜腹,反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吴天德未料这看起来傻乎乎的白公子居然一语中的,这蓝娃儿纵然现在还不是四师娘,亦不远矣,他不愿和白展堂多谈这些,又问道:“你用的小剑好生古怪,武林中好象没有哪个门派用这兵器,是谁传给你的?”
白展堂听见他问这个,有些委屈地道:“师父,你走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我只好先跟师娘们学功夫啦,不戒师公传了我轻功身法、大师娘传了我内功心法,仪琳师娘本来要传我独孤九剑的,但是非烟师娘说那是师父的独门绝学,未见到你之前不可私相传授,曲烟师娘就传了我一手峨嵋刺的功夫。
我想本公子拿着峨嵋刺不太好看,再说我是华山剑宗的开山大弟子啊,所以就灵机两动,叫人铸了这把小剑,专用来使峨嵋刺功夫。师父,几位师娘对我都很好,你虽然不在,我却已学了一身本事了”。
蓝娃儿听他夸几位师娘对他好,心中微起妒意,忍不住道:“我的暗器功夫也很不错,有空儿我也教你吧!”
白公子听了喜得大嘴咧到了耳丫子,连忙施礼道:“小白先谢过四师娘”。
吴天德想不到这个宝贝徒弟比自已还能异想天开,愣是听不懂他说的灵机两动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又问道:“灵机两动?这话从何说起?”
白大少笑道:“灵机一动呢,是我想出用这小铁剑使峨眉刺,灵机二动呢,是我决定将来创立一个门派叫‘铁剑门’,这把小剑就当做是本开山祖师的传世信物”。
吴天德咋舌道:“不会吧?你还没有正式入门,就想着自立门户了?古来今来,象你这样千年难遇的弟子,我还是头一次瞧见”。
他说到这里,心中忽然觉得这什么‘神行百变’、‘铁剑门’的名字有些耳熟,他仔细想了一想,忽地想起这两个名字的来历,不禁惊得听得目瞪口呆。
天下间竟有这样离奇的事,原来这个响当当的门派,竟然是由于自已偶然之间收了这个白公子做徒弟,才出现于世上。
好在他这两年闯荡江湖,不可思议的事情见多了,魏忠贤见过了,连国姓爷的爷爷都瞧过了,再见到这位铁剑门的开山祖师,好象也没有那么惊奇了。这门派竟是由自已的弟子一手创来,想起来还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白公子听他“夸”自已是千年不遇的弟子,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师父夸奖,做大侠就要象师傅做到掌门才威风,华山剑宗的掌门当然是小师弟的啦,轮不到我来做,要做掌门只好另想办法”。
吴天德听了奇道:“小师弟?你何时又有了个小师弟,他在哪里?”
白公子向山上一指,说道:“在那里,还在大师娘的肚子里!”
白公子的跳跃性思维实在还在吴天德之上,这套颠三倒四的话说了出来,让吴天德也不禁听得啼笑皆非。
就在这时,蓝娃儿忽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吴天德见了不知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一把扶住她,慌道:“小蓝,你怎么了?”
白公子也急忙跳过来,指手划脚地道:“小蓝师娘,你怎么了?哎哟不好,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师傅的骨肉了?”
吴天德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道:“我说白大活宝,你别吵了行不行?”白公子见他有些不耐烦,倒也不敢放肆,连忙闭了嘴,心中却想:“小蓝师娘千娇百媚,我才不信师父能把持得住,乖乖,不是师娘要生了吧?”,他左顾右盼,已开始决定要去找个产婆来才行。
蓝娃儿吁了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见吴天德满面担忧,忙展颜一笑道:“吴大哥,我没事,我方才感应到有人对付我的本命蛊,所以腹中一疼,不妨事的,那人用的定是剧毒的金蚕蛊,不过本命蛊是蛊中之王,除非寄体死亡,否则杀不死的”。
吴天德听了心头一宽,又心头一怒,按刀四顾道:“附近有人用蛊毒对付你?”他四下望去,哪有什么人影儿?忽地想起方才那位黄三小姐来,那女人看来平平无奇,难道竟也是位用毒的大行家?
蓝娃儿拉住他手,摇头道:“吴大哥,不是我啊,一定是有人放蛊对付任姐姐,她体内的本命蛊与那人蛊虫搏斗,我才有所感应”。
有人用毒蛊对付任盈盈?吴天德心头一惊,不知那位任大小姐现在何方,难道她遇上了什么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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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8 12:15:46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四章 苗女多情(上)
任我行将湖南分坛完全置于自已的掌握之中,从花名册上寻出昔日忠心的部下,一一安置要职,人事更迭,闹得人仰马翻,直过了数日才整顿完毕。
他也不知这些换上来的旧人,是否都与自已同心,想起教中控制教徒的“三尸脑神丹”来,确是一种极妙的利器。当年他被关在西湖地牢,东方不败之所以不杀他,这“三尸脑神丹”起了极大的作用。
日月神教作为一个江湖教派,也讲究义气当先,对教中重要人物自然不便以蛊毒控制,以免教众心寒。而且任我行当初极为自负,也不屑对教中长老使用这些东西,除了一些归顺的门派掌门,只有教中犯了错的长老才下“三尸脑神丹”控制。
此番在地底呆了十二年,除了女儿任盈盈和光明左使向问天,旁的人他多多少少都有些疑虑,便不由想起这件使人不敢作反的东西来。
他在地牢时,黄钟公以任大小姐性命相威胁,套取了“三尸脑神丹”的制法,但是便连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这神丹配方竟有三十七种之多,任我行当初只对黄钟公交待了其中一种,现在东方不败用来控制江湖大小门派的就是任我行当日所说的法子,他自然有信心解去东方不败的蛊毒,控制一众教徒。
不过那“三尸脑神丹”配料奇特,他原来是日月神教教主,要寻那些药物自然轻而易举,现在凡事亲力亲为,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湖南教务整理一新,他立即便要去湘西寻找蓝凤凰,一则五毒教在归附日月神教的旁门左道中势力最为庞大,二来也可去那里弄些药材,早些制出“三尸脑神丹”来。
隋一风是江湖上的点穴名家,可惜这些年来一直郁郁不得志,此番随了任我行,立即高升湖南分坛坛主,控制数万教众,对任我行大有士为知已者死之感,对他的吩咐无不听从。
任我行虽尽力控制消息,但日月神教教众太多,自已来到湖南,控制湖南全境的消息不可能不传出去,因此他吩咐隋一风严密关注日月神教总坛的消息,不料黑木崖那边竟然毫无消息。
他可不知现在的东方不败,就如昔日为解决吸星大法隐患、而魂不守舍的自已一般,整日里拿那吸星大法揣度琢磨,想出个法子来就去抓个教众,逼他以自已所悟的传功之法,传功与别人,试验其可行性,只要他现在不杀上黑木崖、火烧总坛大殿,就算他打着日月神教的旗号去北京城杀皇帝,东方不败也不会理他。
隋一风打听黑木崖消息未果,却听到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急匆匆跑来向任我行汇报,此时任我行三人正商议去苗疆寻访蓝凤凰的事。几天来,任盈盈提心吊胆,好在那种羞人的感觉不曾再来,心思才稍稍放下,不过她却更加迫不及待要去见蓝凤凰,以便问个明白。
其实无论她如何高高在上难以近人,私底下毕竟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女子。何况吴天德在她心中虽尚无多么深刻的印象,到底是她所认识的年轻男子中印象最好的,如果那夜的感觉真的只是她的一个荒唐春梦,恐怕就连在别人心目中圣女一般的任大小姐,也会时时遐想那种奇妙的感觉吧。
可是现在任盈盈心头疑云大起,总认为此事这么古怪,一定与吴天德有关,那夜的事便不但不敢去想,甚至只要脑海中稍一闪过那晚梦到的情景,都羞愤难当。所以整日里魂不守舍,要不是任我行忙着整顿教务、安插亲信,以他的精明一定早已发觉了。
隋一风匆匆踏进房门,一见任我行、向问天三人都在,连忙施礼道:“属下隋一风,拜见教主、见过大小姐、见过向左使”。
任我行见他进来,暂时停住话头,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道:“原来是隋坛主,黑木崖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隋一风重掌大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精气神儿都和往常不一样,见教主站起相迎,受宠若惊地道:“属下遣了忠心机灵的手下打探,黑木崖上应该已经得到了我们散发的消息,据说杨总杨莲亭那小子听说薛三智带头反叛,气得爆跳如雷,大骂薛三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其实却是个阳奉阴违的阴谋家、野心家”
任我行听了这一连串的家,不禁皱了皱眉,鄙夷道:“这个什么杨莲亭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其蠢无比,东方不败怎么会重用这种人?”
他一说话,隋一风便不再言,只是垂手而立,任我行说罢忽又嘿嘿一笑,道:“这样也好,东方不败自取灭亡,杨莲亭算是立了一功”,他对隋一风道:“说下去,他们可曾有什么对付我们的计划?”
隋一风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神色,说道:“没有,杨莲亭只不过砸碎了几个古董瓶子,骂了一阵人就好象若无其事了。东方不败始终不曾露面,也不曾下令要人来对付我们。”
任我行与向问天疑惑地对视一眼,向问天起身道:“教主,湖南分坛全都反了,东方不败要想对付我们,必得调动大批人手,瞒是瞒不住的,可他现在居然不闻不问,算是怎么回事?”
任我行摇摇头道:“这人行事与往昔大不相同,真是叫人不可琢磨,不过你说的不错,他们要想对付我们,必得调动大批人手,这是无法隐瞒的,既然黑木崖上毫无动静,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起码目前不会有什么问题”。
隋一风见任我行沉吟不语了,这才咳嗽一声,道:“属下打探消息时,听说一件天大的事情,请教主和向左使容禀”。
任我行展颜一笑,温声道:“隋坛主不必客气,有什么大事,说来听听”,说着他坐在桌旁,举起杯来饮了一口。
隋一风长长吸了口气,说道:“属下得到确切消息,东方不败早在几天前就颁下消息,说要在一年之内,将教主之位传于”。
任我行霍地立起,动容道:“你说什么?东方不败要让出教主之位?”向问天和任盈盈也大为惊奇,任盈盈赶紧追问道:“东方不败正当春秋鼎胜,怎么会突然让位?他要传位给谁?”
隋一风神色古怪地轻声道:“东方不败说,一年之内要让出教主之位,传位于大小姐!”。
任盈盈奇道:“大小姐?”,隋一风道:“正是,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大小姐,此事不但已经轰传北方武林,便是咱们湖南的大小门派也已知晓,只因这两天本坛弟子全忙于教内之事,竟是知道最晚的一个”。
任盈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任我行和向问天也面面相觑,无论东方不败使出什么狠毒的手段,他们都想得到,唯独这个消息,实在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任我行呆立片刻,只觉天下间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此,半晌任我行突然放声大笑,呵呵地道:“东方不败果然不凡,昔年他断然篡位,是我没有想到的,今日之事,又是一个没想到。他要传位于盈盈?他又在搞什么鬼了?”
隋一风恭谨地道:“或许是东方不败听说教主脱困,心生畏惧,想以此举向教主示弱,乞求教主饶恕吧”。
任我行冷笑三声,说道:“不可能,东方不败若畏惧于我,当年就不会篡夺教主之位了,他那时嘿嘿嘿!”,他心道:那时他武功不及我,已敢对我暗下毒手,现在修习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那宝典武学确是十分的玄奥,他又怎么会怕了自已?
任我行摇了摇头,既然想不通就先不去想,总之东方不败这样做一定不存好心便是了,湖南一省势力最大的是日月神教,但势力最大的地头蛇却是居于湘西苗寨的五毒教,如果收服了他们,湖南一省才安稳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拿下五毒教才是。
原来云、贵、湘三省,是五毒教的势力范围,五毒教虽发源于彩云之南,但这些年来为扩展势力,总坛逐渐北迁,现在已在湘西苗寨安家落户。
任我行一摆手道:“不管他,任他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你去安排一下,我们这就去凤凰城走一遭,待将五毒教争取过来,我们再北返收拾那叛教逆贼!”
***
凤凰古城,位于沱江之畔,群山环抱,关逸雄奇。
任我行和向问天换了一身赤脚郎中的衣服,任盈盈容貌未改,却也换上了一身男装,那绝美的面容看起来就成了一个钟灵毓秀、俊俏非凡的小后生。
原来这里的苗人,分为熟苗和生苗,熟苗是归顺大明王朝、由大明朝设置土司官统辖的苗民,可是湘西、黔东一带,散住着许多凶悍难驯的生苗,他们曾多次被明军围剿,因此对汉人大多抱有仇恨之意,但他们对汉人行商尤其是行脚郎中却十分友善,所以任我行二人便改作行商打扮,来到凤凰古城。
碧绿的沱江水从古老城墙下蜿蜒而过,叠翠的南华山麓倒影江心。江中鱼舟游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名鸣,悬崖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
这里风景之秀美、民风之淳朴令任我行这样的武林大豪都不禁神清气爽、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任盈盈望着蹲在清澈的河水边谈笑晏晏地洗着衣服,忽尔又放声高歌的苗家女子,不禁赞叹道:“深山育俊鸟,茅屋出佳丽,我看这些苗家女子淳朴善良、毫无心机,象她们这样活一辈子,才幸福美满”。
向问天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大小姐莫看她们一个个都象不谙世事的村姑,据说苗女都擅用蛊毒,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们,那可真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啦”。
听他提到蛊毒,任盈盈心中一动,可是瞧那些苗女,分明不识武功,都是一些极普通的村姑,看她们笑得天真烂漫,怎么也无法和那可怖恶心的小虫子联系起来,任盈盈不禁好奇地问道:“向叔叔,苗人的蛊术真的那么厉害么?难道不止五毒教的人才擅用蛊、毒等物么?”
向问天道:“自然不是,不过五毒教的用蛊术更加高明而已。苗女多情呀,你别看苗家总是和汉人打仗,可是苗女最喜欢嫁给汉人为妻,苗家汉子虽然爽朗大方,可不如咱们汉人会哄女孩子开心。”
任盈盈听他说汉人男子最会哄女孩儿开心,心中忽地想起吴天德来,再一想起那个这几日总是萦绕在心头的不解谜团,她的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只听向问天道:“由于这个原因,加上苗女又大多长得十分美丽,就有一些不良的汉人到苗疆去花言巧语欺骗人家,山里的女子天真单纯、敢爱敢恨,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把那虚情假意的海誓山盟当成剜心掏肺的真情告白,就此以身相许,可那男子一旦厌了就寻个理由一走了之,害得那可怜的苗女还日日倚门盼夫归来”。
任盈盈听了恨恨地道:“这样的负心男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向问天道:“苗家的蛊毒原本是用来防身之用,谁肯用在心爱人身上?可是苗女被骗得多了,就想到了用蛊虫对付负心人。
我年轻时四处闯荡,在湖北苗家寨中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认得几个排帮弟子,其中有个排帮弟子认识了一个美貌的苗女,一番甜言蜜语讨了人家做老婆。
过了阵儿,排帮要去下游放排,那个排帮弟子就向苗女告别,那苗女问郎君什么时候回来,那名排帮弟子说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月,苗女便做了丰盛的饭菜送他离开,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三个月内一定赶回来。
要知苗疆生活远不如中原繁华,那人离开山中,乐不思蜀,早将那苗女抛在脑后,过了三个月忽地心口疼痛,大口地吐血,排帮的人带他看遍了郎中也不见效果,后来一个走方郎中听说他在苗寨中讨过苗女为妻,而且答应过三个月内一定返回去,便摇头叹道:‘你若信守承诺早些赶回去,还有得救,现在已经晚啦。’
那名排帮弟子想起有关苗蛊的传说,这才叫人抬了他急忙回苗寨,可惜刚刚走到苗寨门口便死掉了。”
任盈盈虽觉那负心人可恨,可是听了这故事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向问天又叹道:“我那时好事,上前替他验看,发现他五腑六脏都已溃靡,好似被虫子咬得稀烂”。
任盈盈打了个冷战,俏脸变色道:“好厉害的蛊毒”。向问天哈哈一笑道:“厉害?这不过是最浅薄的蛊术罢了,只不过时辰一过,压制蛊虫的药物失效,蛊虫发作而已。据说五毒教中真正厉害的高手练出的蛊虫,可以控制它在千里之外随时取人性命,那才是真正高明的蛊术”。
任盈盈暗想:蓝娃儿这本命蛊可不正是千里之外可取人性命么?只是不知它有没有别的效果。任盈盈脸上一热,装作不甚在意的道:“向叔叔,这蛊术只是用来害人性命么?可有可有其他作用么,比如控制人的思维情绪”。
任我行听了哈哈一笑道:“盈盈太过奇思妙想,蛊虫据说是至阴至毒之物所衍化的毒虫,虽然十分神奇,其实同武功、毒药一样,都是取人性命的利器罢了,古往今来若有什么虫物能控制人的思维,那岂不是想做皇帝都容易得很?”
向问天也笑道:“教主说的是,天下间最厉害的蛊术应该算是本教的‘三尸脑神丹’了,也只能惑乱人的意识,叫人疯狂至死,世上哪有控制心神的蛊术?”
三人边聊边走,已经离开凤凰古城,进入西北方一个草木葱葱郁郁的大峡谷。此地苗语称为叭固,意为蛤蟆洞,因寨边有个山洞,蛤蟆甚多,故而得名。
这里山势跌宕,绝壁高耸,峰林重叠,四周山色清幽,悬崖如削,两边石壁上攀爬着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鸟儿清鸣,草丛中不时有野兔、锦鸡惊慌地掠过,这山谷谷中有洞,洞中有谷。有时两边石垒相连,如同山洞,只余下边一条小路通过,三人恐防草丛中有毒蛇,一时定下心神专心赶路。
行了约半个时辰,出了山谷,谷外一条清溪雀跃奔流,溪流上架了一座筒车,木轴随着水流声吱呀吱呀地叫着,灌溉着溪旁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农田旁有一座苗家的吊脚楼,绿水迂回于旁,二月天气,能在这里见到如此美景,诗情画韵,直叫人疑为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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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四章 苗女多情(下)
向问天头前带路,走到前边一座爬满了枝蔓的灌木丛边,指着那小楼道:“据隋坛主所说,这里便是去凤凰山的唯一路径了,穿过这片平原,前边是一座苗寨,寨后的那座青山便是凤凰山,蓝噫?”
这里风光实在令人忘俗,便连向问天这等大行家也戒意顿消,直至此时,才发现溪水旁蹲着一个蓝裙苗女正用竹筒汲水,听见有人说话站了起来,才被他发觉。
那苗女疑惑地瞧着三人,显然此地甚少人来,她提起竹筒,轻盈地走了过来,任盈盈见她脚下轻盈如猫,难怪汲水声悄无声息,竟致瞒过三人耳目。
那苗女见是三个陌生汉人,黑亮亮的大眼睛中满是警戒之色,走到近前用苗语说了几句什么,语调奇快、语声清脆,十分悦耳。向问天在苗人处住过,会说一些苗语,忙抱拳当胸,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那小苗女只十六七岁年纪,听了向问天以苗语对答,脸上戒意顿消,溢出甜美的笑容,她眼波流转,待瞧见任盈盈相貌,那双眸子蓦地放大,满面惊喜,那笑脸上也更加热情起来。
她神情痴迷地盯着任盈盈瞧了两眼,转过身对向问天叽叽喳喳地又说了两句话,向问天对任我行笑道:“教主,这小苗女十分好客,她说她叫金玉卡,请我们去家中坐坐,她是本地人,一定知道五毒教情形,我们不妨去打听一下”。
任我行想了一下,颔首道:“也好,五毒教是此地地主,我们到了人家地盘,也不可太过托大”。
向问天回首对那小苗女说了几句,似是答应她的邀请。他对任我行说话时,那小苗女一直盯着任盈盈在瞧,仿佛饶有兴致,倒令任盈盈莫名其妙起来。
她仔细打量这小苗女,见她身材娇小,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野性,那红嘟嘟的小嘴抿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那合体的蓝衫蓝裙,衬得她细腰婀娜。短裙下一双光溜溜的小腿极其白皙,而且闪现着健康的光泽。
小苗女见他们答应作客,连忙兴冲冲地走上来,一把挽住了任盈盈的小手,扯着她向家中奔去。任盈盈一怔,不过见这小苗女模样清纯可爱,不似别有机心,便也由她拉着走了过去。
她忘了自已是一身男装打扮,向问天可没忘,见了这番情景不由一怔,对任我行叹笑道:“教主,果然是苗女多情啊,那小苗女好象看上大小姐啦!”
任我行一呆,也禁不住呵呵而笑,撸须道:“盈盈一身男装,便在中原也是无人可比的俊俏书生,难怪那苗女动心,呵呵,可这小苗女眼光也忒差了点儿,竟未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么?”
向问天陪在他身边,边走边笑道:“这山中女子哪知道女扮男装那些花样,想来见过的汉人又少,自然以为大小姐是男儿之身啦”。
二人踏进竹楼院内,只见院中收拾的异常干净,虽是农家房舍,院落中竟一尘不染,向问天神色不由一紧,对任我行低声道:“教主,据说养蛊的苗家都非常洁净,而且这少女似也身怀武功,我们小心一些”。
任我行点了点头,小苗女兴冲冲拉了任盈盈进了竹楼之中,将她按得跪坐在矮几房,红着脸蛋儿向她抿嘴一笑,说了两句苗语,然后奔进里边房中取了些茶叶出来,又麻利地拿出三个大碗,放入茶叶,将竹筒中的泉水倒了下去。
任盈盈不识得那是何种茶叶,这种冷水沏茶倒是头回见到,那茶显然也是极品好茶,在清澈的泉水中打着转转儿,居然已有一股淡淡的冷香飘了出来。
任我行和向问天踏进房来,也在几旁坐了,小苗女将茶端了过去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赶回任盈盈身边,满面柔情地捧起那碗茶来,对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句。
向问天耳尖,在一旁听得真切,状似对任我行说话,其实却对任盈盈道:“小苗女说汉家哥哥赶路渴了,请你喝杯茶解渴呢”。
此时任盈盈才意会到自已是男儿打扮,难道这小苗女竟然对自已,任大小姐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苗女见了更加开心,笑盈盈地看着任大小姐喝茶。
这茶水虽是冷的,但入口馨香,泉水清洌有股淡淡的甜味,任大小姐赶了许久的山路,真的有些渴了,直喝了小半碗,小苗女见了喜上眉梢,忙又替她斟满茶水。
任我行和向问天心中有了戒意,却未敢多饮,只沾了沾唇,就将碗放下了,不过小苗女似也根本不在意他们两个,只是欣然望着任盈盈,那火辣辣的目光瞧得任大小姐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向问天对小苗女问起苗寨和凤凰山的情形,那小苗女心不在蔫,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任盈盈,对向问天的话倒是有问必答,两个人咕咕噜噜说了半天,向问天才低声向任我行汇报得来的消息。
任我行听说蓝凤凰正在凤凰山,此去路程不过五里,不禁大喜,忙对向问天道:“既然如此,我们这便上路吧!”
向问天听了对小苗女说了几句,小苗女听了一怔,不舍地望了任盈盈一眼,回头又说几句,向问天摇摇头,回了一句,然后对任我行道:“小丫头留我们吃饭,想是不舍得哈哈!”
任我行听了也不禁莞尔,小苗女见向问天拒绝,失望之色更浓,她咬了咬红艳的下唇,回头瞧瞧向问天,再看看任盈盈,暗想:“这位汉家哥哥好生俊俏,若是容他离开,以后可就再无机会见他了。
就算他肯留下,等到‘坐花’大会时这么俊俏的汉家哥哥也一定有好多姐妹来抢,如果蓝姐姐也看上了他,爷爷一定不许我和蓝姐姐争的,若是让他先做了我家的‘过世郎’,就算蓝姐姐也不能不顾族规抢走我的心上人啦。我我不如”
金玉卡心中想着,俏脸上已飞起两朵鲜艳的桃花,原来这位少女就是蓝凤凰的四长老之首金蛇长老唯一的孙女儿。
五毒教原本地处云南五毒岭,教中又分为五大宗,分别是金蛇,赤蝎,墨蛛,青蜈,银蟾。总坛北迁后,赤蝎留守云南,同时教中又提拔两位大宗长老,不过五毒教名为五毒,自不便再设立两大宗,所以这两位长老身份虽同样尊贵,却有职无权,因此怀恨在心,勾结赤蝎长老,去西域寻找蓝娃儿,想夺了教主之位,独揽大权。
金蛇长老是诸长老之首,德高望重,也是蓝凤凰最得力的人,一直深得蓝凤凰倚重。他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女儿,从小宠爱有加,有求必应。金玉卡长得漂亮,性格又爽朗大方,象极了少女时的蓝凤凰,所以便连蓝凤凰和教中几位长老也对她极为宠爱。
南方水土,少女本就早熟,苗家女子尤甚,金玉卡心高气傲,瞧不上寻常男子。‘坐花’大会时喜欢她的男子能排出苗家寨去,她却从无一人看在眼里,不料今日却对任大小姐一见钟情。
她见这三人马上就要离去,芳心一急,竟然起了这便以身相许的意思,在她想来,爷爷和教中上下都对自已极是宠爱,只要成了夫妻,就连他们都会帮着自已留下这个郎君,那时不就可以和这可人的郎君双宿双栖了么?
金玉卡人小鬼大,心中转着主意,想迫这位汉家哥哥娶他为妻,于是悄悄放出一只蛇蛊来,说是蛇蛊,那蛊却极小,青鳞鳞的身子,细若发丝,长仅盈寸,自几案下悄悄攀向任盈盈身子。
任盈盈茫然无知,金玉卡见了不禁心中暗喜,不料那蛇蛊虽极是厉害,蓝娃儿的本命蛊却是蛊中之王,蛇蛊嗅见她身上王蛊的气味儿急忙转头奔回了金玉卡身旁。
金玉卡见蛇蛊似极为恐惧他,不由心中一惊,难道这位汉家哥哥也是一位用蛊的大行家?想起他有这么大本事,可以不动声色驱回自已的蛇蛊,小苗女更加欣喜,谁不希望自已的郎君是个有本事的大英雄?
她对任盈盈更是志在必得,一咬银牙,将蛊虫之中最厉害的金蚕蛊放了出来。这蛊虫修炼不易,教中会炼制金蚕蛊的就是五大长老中也不过三人而已,金玉卡这条金蚕蛊是金蛇长老助她养成的。
金蚕蛊是蛊中之霸,性子最是好斗,它可不怕本命蛊,一挨进了任盈盈身子就化作水一般渗入了她的身体。
本命蛊感应到有其他蛊虫侵入自已地盘,作为蛊中王者,最容不得别的蛊虫侵犯它的权威,立即迎上金蚕蛊,在任盈盈的体内斗起法来,两蛊缠斗,任盈盈不由腹中巨痛,疼得哎哟一声,捂住下腹,已是脸色苍白。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了顿时大惊,一左一右急奔过来,扶住任盈盈道:“盈盈,你怎么了?”任盈盈蹙眉道:“不知怎地,腹中方才好疼,现在忽然又没事了”。
她自不知方才那一痛,金玉卡见了极为心疼,赶紧指挥金蚕蛊避开本命王蛊,这才疼痛立消。
向问天回有头怒视金玉卡道:“是不是你搞鬼?”,他说的是苗语,任我行父女虽不明其意,也不由望向小苗女。
天王老子发威,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金玉卡被他一吓,急忙退了一步,慌慌张张地摇头,口中辩解了几句。
任盈盈刚刚喘了两口大气,忽然腹中又剧痛起来,不由得哎呀一声叫,以她的镇静功夫,额上倾刻间竟也沁出颗颗汗珠,这一来不但任我行和向问天,便连金玉卡也慌了,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原来那金蚕蛊虽感应到主人命令,避开了本命王蛊,可那王蛊怎能容它同居一体,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金蚕蛊未得命令,并未离开她身体,被追得凶性大发,返身便与王蛊搏斗起来,疼得任盈盈腹中如绞,本命王蛊虽然最是厉害,但要打赢这金蚕蛊也要费些功夫,恐怕那时任大小姐早已经疼晕过去了。
***
蓝娃儿宽慰吴天德几句,刚刚直起腰来,忽然腹中更疼,翻江倒海一般,那站起的身子顿时疼得一歪,吴天德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只见蓝娃儿银牙紧咬,死死抓住吴天德手掌,握得紧紧得,一手按住下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那玉手使力过度,青筋都暴了起来。
白公子也吓慌了,这位“天才”一看蓝娃儿那副模样,急得在旁边团团乱转,却帮不上忙。他心想:我这师父可真够可以的,还说不是要生小孩儿,这样子可不是要生了么?我两个姐姐生孩子时都是这样,咬牙切齿,拉着姐夫的手不松开。
哎呀,这冰天雪地的,真生了孩子怎么办?嗯,我给大师娘请的那七八个奶妈子都是生过孩子的,我去找两个来好了,总不能叫我个大男人给师娘接生吧?”
白大少爷想到这里,也不说一声,脚板抹油溜之大吉,直奔恒山而去,他却不知这一去竟把一队娘子军全招下了山。
吴天德未曾注意白公子的离去,见蓝娃儿痛得难忍,急得自已也冒了一身汗,那位任大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小蓝竟如此痛苦?
他正不知所措,蓝娃儿嗯了一声,颤抖的身子停了下来,随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吴天德见她神色虽有些憔悴,可是精神倒还好,不由喜道:“小蓝,你没事了?不会再疼了吧?”
蓝娃儿苦笑一声,说道:“没事了,不知什么人用极厉害的蛊毒对付任姐姐,现在不是将那毒蛊驱出,就是将它杀死了”。
吴天德见她还有些虚弱,便抱着她让她倚在怀中休息,两人说了会儿话,吴天德忽见她额头有汗,不禁暗骂自已大意,忙以衣袖替她擦去额头汗珠,可他手指触及蓝娃儿额头时,却觉十分火热,不由怔道:“小蓝,你发烧了么?”
蓝娃儿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吴天德只觉这一声十分的古怪,有气无力,偏又带着些旖旎温柔,那原本苍白的脸颊上也已腾起两晕酡红,不禁心中一奇。
他正想再问蓝娃儿,蓝娃儿却忽然呢喃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缓缓移向她高耸的酥胸,口中腻声道:“吴大哥,我我心里好热啊,嗯好热,好难受”,她喉间发出一声呻吟,两条大腿并得笔直,腰也挺了起来,吴天德过来人,见了她那神情动作,分明一副春情难耐的模样,一双眼睛顿时直了。
吴天德傻傻地瞧了半晌,连蓝娃儿抓着他的大手,按在她那软软绵绵、又极富弹性的地方,也全无察觉。
蓝娃儿方才虚弱之中做出这种反应,此时已经醒觉有异,她睁开眼睛,身子虽仍在轻轻扭动着,口中却颤声道:“吴大哥,是不是是不是任姐姐出了事?”
吴天德身子一颤:什么?任盈盈出了事?看蓝娃儿现在情形,难道有人对任盈盈,吴天德不敢再想下去,不知怎地,心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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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五章 凤凰山上(上)
眼看任盈盈疼得花容失色,任我行勃然大怒,霍然回首,扬手一招,金玉卡只觉一股大力吸得自已向前一栽,竟然站立不住向前扑出两步,纤秀的脖颈已卡在任我行的大手之中。
任我行酷厉的脸色比向问天更加骇人,低喝道:“一定是你这小苗女捣鬼,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说!”
他卡得小苗女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大手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扭断了金玉卡的脖子,她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但这上乘蛊术是以心灵遥控的,她已放出一蛊,便无法再放出其他蛊虫对付这妖魔般的老人。
在任我行、向问天心中,苗人层出不穷的毒物因然如同妖魔,在她心中,这汉族老人伸手一招就将她吸在手中的功夫何尝不是如同鬼怪?
她被卡得呃呃直叫,向问天见了急道:“教主,不要杀死了她,大小姐已疼得快晕过去了!”,任我行听了手下一松,金玉卡也看见任盈盈模样,急忙默运心神,召回了那只金蚕蛊,任盈盈长吁口气,痛苦神色顿时消失不见。
任我行目力如电,竟然看见一道细微的金光自任盈盈身上一闪即消失不见,想想苗人的蛊物无影无踪、防不胜防,不由心中一凛,一边默运神功,一边喝道:“我们是蓝凤凰的客人,你可是五毒教属下”。
日月神教收伏的门派之中,以五毒教最为难缠。昔年日月神教自昆仑迁至中土,降伏五毒教时,派了当时教中五行旗下精锐,横扫云南五毒岭。
五毒教的毒药虽然厉害,但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若是阴谋诡计、对付三五高手尚可,怎么对付得了日月神教形同战阵的劲旅?
当时五毒教主本不将日月神教放在眼中,不料两方甫一交战,漫山遍野的锐金旗弟子已射出漫天箭雨、随即短斧、标枪呼啸而来,任你毒术如何了得,还未近百丈之内已被砍成肉泥。
随后巨木旗、烈火旗火焚五毒岭,待到洪水旗用剧性腐蚀毒水喷洒退居五毒岭总坛的五毒教徒时,当时的五毒教主才不得不拱手称臣。
日月神教将兵法战阵之学用于武林豪士间的群殴,人数既众,部勒又严,加之习练有素,天下任何江湖门派莫能与抗,那种威势令五毒教闻名变色,从此才对日月神教再无反抗之意。(这一段不写,便无法交待一个小苗女都能对任我行下毒,为何五毒教臣伏日月神教,无奈说明,无凑字数之意)。
但日月神教对五毒教的用毒本领也深为忌惮,这时处于五毒教的地盘,是以任我行暴怒之下,仍未下杀手,而将来意说出。
小苗女不知他说些什么,见他武功之高闻所未闻,心中盘算这两个行方郎中武功都奇高无比,自已一次只能用一只蛊虫,就算制住一人,迅即之间也要被另一人杀了,因此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对向问天说了几句,向问天对任我行道:“教主,小苗女说可能是大小姐饮了冷泉以致腹疼,她愿为小姐看看”。
任我行沉吟一下,点了点头,暗暗小心戒备。小苗女见他点头,摸着颈间银圈儿启齿一笑,走近两步,脚下一软,一下子踢在那张矮几上,将矮几踢得离了原位。小苗女口中呼痛,蹙着秀气的眉毛,走近了任盈盈。
任我行暗凝神功,只要稍有不对,立即就要将她毙于掌下,却未看到小苗女俯身去看盈盈时,唇边已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五毒教中人,惯以毒物害人,这些东西总要近身才能使用,要让人毫无防范之心,下毒时才能让人毫无觉察、防不胜防,因此使毒的人大多善于做作,学用毒的同时便学作戏的本领,常在谈笑之间便悄悄出手。
金玉卡爱极了任盈盈,方才一踢之间已拉动置于竹楼四角的机关,四角各有一枝竹筒,此时正缓缓泻出无色无嗅的极品,只要还有呼吸,一吸入那筒中,便要陷入晕迷之中。
金玉卡拉着任盈盈手腕,见她疼得似陷入半晕迷之中,白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禁又怜又爱地轻轻替她拭去,估计药性已将发作,忽地抬头望着向问天,甜甜一笑,说了两句什么。
任我行听不懂她话中之意,张目朝向问天望去,却见向问天并未解释,竟然一脸又惊又怒地纵身而起,探手抓向小苗女,只是那身子刚刚纵起,已力尽仆地,手掌曲指如勾,抓在矮几之上,将矮几抓得稀烂,才散力晕倒。
任我行大骇,立即长身而起,陡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虚浮无力,暗道一声不好,自已几十年的老江湖,今日竟要栽在这小丫头手中了,他摇摇晃晃退了两步,也一跤摔倒在地。
以他的武功,天下间能害他的药物原本不多,但的药理与寻常毒药原本不同,多是迷惑神志之用,功力难以压制,这小苗女对任盈盈又志在必得,将爷爷炼制不易的极品全用上了。
金蛇长老守在这叭固入口,为的就是防有极厉害的强敌寻上门来,世上若有人杀上凤凰岭寻仇,十有八九也必是用毒的高手,因此布于楼中的极为厉害,连任我行这等武功大行家也着了道儿。
金玉卡方才转动颈间银圈时已服下解药,见他二人晕倒,得意洋洋地抱起任盈盈进了自已的小屋,眼见晕迷之中的汉家哥哥脸白如玉,秀目双合,那模样儿竟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十分,真叫人恨不得和口水将他吞下肚去。
这女孩儿虽泼辣大胆、于男女情事耳濡目染,早已心中洞明,也不禁有些羞涩难禁,幸好楼中只有她一人清醒,倒不致十分困窘。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银瓶儿,先解了任盈盈一些药力,让“他”的神志保持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将瓶中液体就着她唇灌下,然后含羞带怯地自解罗裙,将自已脱得只着小衣。
此时任盈盈满面潮红,人虽醒了过来,意识却迷迷糊糊的,被那催情药物激发起了欲望,只觉浑身燥热,自那晚春梦一场,对于男女情欲任大小姐已非懵懂不知,这时受药物刺激,本能地扭动着娇躯,口中发出一串呻吟。
金玉卡见了又喜又羞,偎身在任大小姐身边,抱紧了她身子,看见她红润姣好的唇边还残留着一滴药液,一时忍不住情动,伸出舌尖将药滴舔去,又温存地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任盈盈朦朦胧胧的犹如陷入梦境之中,燥热难耐的身子被人抱住,又感觉到唇上被人温柔地一吻,好象又回到了那夜梦中所见,那个恼人的家伙正抱着自已,吻着自已,他的吻怎么这么温柔?让自已好舒服。
奇怪,自已明明很憎厌他,怎么现在却象是很渴望他拥抱自已?被他拥抱的感觉怎么变得这么舒服,罢了,既然是梦,又何必再控制自已的感情,而且那种甜蜜的感觉根本无可抑制。任盈盈呻吟一声,反手抱住了“他”,毫无经验的她只会饥渴地索取着“他”的亲吻。
金玉卡见“他”亲吻回抱自已,不禁又羞又喜,红着脸蛋儿伸手去替“他”解衣衫,扯开“他”的腰带,手探进“他”的怀中,却摸到了一对让她魂飞天外的东西,骇得金玉卡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任盈盈,忽然俯下身去扯开她衣襟一看,几乎当场晕厥过去,金玉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呆坐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任盈盈似看到吴天德扯开了自已胸前衣襟,他那双亮亮的眼睛变得象噬人的野兽一般狂热,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她不禁又是羞赧、又有种莫名的渴望,一时羞不可抑,嘤咛一声将“他”扯得压在了自已身上。
金玉卡恨恨地挣开她的手臂,瞪了她半晌,忽地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气急败坏地跳下地来,匆匆穿起自已衣服,蓝衫刚刚穿了一半,外边楼中有人用苗语叫道:“金玉卡,爷爷回来了。这是什么人?金玉卡”
外边那人看到楼中倒了两个人,不由大惊,以为孙女儿出了意外,慌忙闪身过来一把掀起了门帘,金玉卡羞得急忙转过身去,跺着脚嗔道:“爷爷,你快出去嘛!”
那老苗人正是当初五毒大会上现身的五毒长老之一金蛇长老,看见孙女衣衫不整,榻上还躺着一个人,金蛇长老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帘子,心中莫名其妙:这小孙女儿一向眼高于顶,从来瞧不上寨中那些男子,怎么突然自已找回一位‘过世郎’了,不知那小伙子是谁家的孩子,人品长相怎么样?
金玉卡穿好衣裳,见任盈盈犹在榻上呢喃扭动,心中一阵羞愤,抬起手来刚要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忽又叹了口气,替她拉好衣衫,取出一瓶解药来给任大小姐灌了下去,这才匆匆步出房间。
金蛇长老满面堆笑,看着宝贝孙女道:“房里是谁家的儿郎呀?你找的是个汉人吗?”,他看了楼中情形,已略略猜到几分,不禁十分好笑,对孙女相中的人也更加好奇。
金玉卡跺着脚嗔道:“爷爷,你不要说了,真是丢脸死了,那个人那个人是个扮作男人的女汉人”。
金蛇长老一怔,道:“女汉人?”,见孙女儿一脸的难堪,便乖戾地道:“杀了他们丢去喂野兽,竟然戏弄我的孙女儿”。
金玉卡烦燥地道:“爷爷,不要你管啦!”,自走到一旁坐下,忽地捂住脸顿足道:“人家还以为他是走方郎中的徒弟,原来也是个女孩子,让寨中的姐妹知道,要笑死我啦”。
金蛇长老陪着干笑两声,忽地想起教主的嘱咐,不禁动容道:“两男一女?”他走过去看了看晕倒在地的两人,自语道:“难道是他们?教主正吩咐我在此多加注意,说近日有三位大人物要来咱凤凰岭,叫我见了速去通知她来迎接,莫非就是这三个人?”
金玉卡听见爷爷的话,放下手来道:“他们好象确是来找蓝姐姐的,我听那个白头发老头子说过要去岭上见蓝姐姐”。
金蛇长老听了不禁顿足道:“哎呀,不好,教主说来的这三个人身份十分的尊贵,还叫我小心接待,你怎么怎么把人家都药倒了?”
金玉卡俏脸一红,张口欲言,却又嘟起嘴来自顾生起闷气来。
金蛇长老无可奈何地看了孙女儿一眼,喃喃道:“幸好也没把他们怎么样,要不然教主那里可是不好交待啦!”
金玉卡的确没把任盈盈三人怎么样,只不过让他们都小小地睡了一觉而已。但是现在跟在金蛇长老后面一路走向凤凰岭,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任我行、向问天是武林中闻名已久的高手,今天莫名其妙着了一个小女孩的道儿,大失颜面。而任盈盈对自已在小楼中的经历,虽仍如梦中一般朦朦胧胧,心中也隐隐明了几分,实是羞窘异常。
但那同样女儿身的小苗女,一直低头敛目地向她道不是,她任大小姐还能杀了人家不成?一路行来,任盈盈想起朦胧中梦一般的感觉,不禁脸红心跳。
自已那时怎么会梦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天呐,梦中的自已居然还主动去抱人家,虽然这个梦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自已心中那种羞恼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
这回是金玉卡将自已当成了男人,下药对付自已,自已梦到人家,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怨到人家的身上,难道自已不知不觉间已将那人放在了心里?任大小姐不禁心乱如麻。
凤凰岭是五毒教总坛,在三人心中,那里应该到处布满瘴气沼泽,毒蛇蜈蚣满山乱爬,,有如人间地狱,不料这凤凰岭上却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各种果木遍布山林。
不知不觉间走入一片桑林,翠绿的蚕爬满桑叶,看起来尤为可爱。又走几步,居然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道,蜿蜒伸展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桑林未尽,前面突地现出一片花丛,香涛花海中,隐隐露出一角红楼,红墙绿瓦,青竹为篱。
三人不由为之瞠目,五毒教总坛居然就是这样一间房子么?没有教众把守戒备、没有险要的关口据守,看起来有如一位隐士避居之所,蓝凤凰倒是真会享福。
他们却不知若非金蛇长老陪着他们上山来,这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凤凰岭顷刻间便会暗伏杀机,除非以日月神教那种大军压境,否则单凭个人武力,天下间可以安然直达这里的人屈指可数。
任我行三人着急见到蓝凤凰,同时也不愿在金蛇长老那间屋子里多呆片刻,因此催促他急急赶来,方才行至半山时,金蛇长老才得空向几名采桑女悄悄示意,此时蓝凤凰已得到消息,远远地迎了过来。
白板路上,蓝凤凰穿花拂柳般轻盈而来,遥遥看见任盈盈,已欣然而笑,急跃过来拜道:“蓝凤凰拜见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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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8 12:17:47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一百零五章 凤凰山上(下)
任盈盈抢前一步,将她扶起,蓝凤凰道:“昨日蓝凤凰得到吴天德吴大哥的书信,晓得圣姑要和两位好朋友要来凤凰岭,想不到今日便来了,失迎失迎。”
任我行与向问天相视一眼,暗暗奇道:“吴天德?听蓝凤凰口气,与吴天德交情可不一般,这位华山剑宗掌门什么时候这么大本事了?怎么黑白两道连着朝廷官府都有他的关系?”
蓝凤凰将三人让进红楼中,听说这二人竟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和光明左使向问天,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再以下属之礼拜见。她只在十余年前初任教主之时去过一次黑木崖,那时任我行容貌与现在大不相同,方才竟未认得出来。
听了向问天道明来意,蓝凤凰只是略一思忖,便答应投靠任我行一方,倒令任我行大吃一惊,他现在可谓是一个光杆司令,日月神教大势还在东方不败掌握之中,蓝凤凰身为一教之主,不可能不为五毒教考虑,她这样爽快地答应,任我行还以为是吴天德那封书信起了作用,对吴天德的能量不由更加暗暗重新估量起来。
其实蓝凤凰慨然应允,固然有吴天德的因素在内。因为她对吴天德印象极好,唯一的侄女儿又在他的身边,怎么会不倾向于他?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听了向问天的话,知道湖南全境已在任我行掌握当中,黑木崖毕竟远在北方,如果不答应,那么五毒教首先便要和任我行的人马先起了冲突。
抛开她和任大小姐关系较为密切不谈,再考虑到任我行昔日的威名,蓝凤凰预料不在今日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之下,日月神教中他的旧部又极多,两相取舍,自然便站在了任我行一边。
这趟五毒教之行竟然如此顺利,任我行不禁喜上眉梢,得到了五毒教的慨然允诺,不止湖南一境、川、鄂、贵、滇四省势力尽皆大半落在他的手中,可说已得到了江南半壁江山,这也是他亲赴五毒教的原因。
五毒教之事解决,任我行才有了底气,有江南五省在手,就是杀了东方不败也不怕日月神教四分五裂了,任我行不禁踌躇满志起来。
任盈盈由蓝凤凰陪着到了她的客房,坐下闲谈片刻,忽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蓝教主,吴吴掌门信中可曾对你提起什么来?”
蓝凤凰嫣然道:“吴大哥写给我的信只有好少的字,我不识得汉人的字,找了个汉人先生也费了半天劲儿才看明白,这才迎接圣姑来迟,吴大哥信中只说圣姑要和两位前辈高人来此,别的不曾对我说过什么”。
任盈盈听见吴天德未提蛊毒之事,心头略感失望,蓝凤凰话中什么汉人先生也费了半天劲的话便未加理会,她沉吟片刻才道:“我听说苗疆有种蛊叫本命蛊,若有人中了这蛊,可有解法?”
蓝凤凰微有些惊诧,她收到的书封中其实还夹带着一封信,是写给任盈盈的。在蓝凤凰想来,吴大哥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天下间若说有人能配得上任大小姐,也只有吴大哥一人了,因此见了那信已暗暗怀疑两人有了私情,方才见任大小姐魂不守舍地闲聊几句,就扯到吴天德身上,更加认定二人已有情愫,她忽然提到本命蛊来是何用意?
蓝凤凰想到吴天德身边不乏美女,莫非这位大小姐对自已信心不足,居然要学苗家女子对吴大哥施下本命蛊么?想不到这位天上仙子般的圣姑一旦对男人动了情,竟也如苗家女子一般大胆主动。
蓝凤凰唇边逸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说道:“我们苗人养蛊,其中只有一种蛊只能由女子来养,便是本命蛊,而且此蛊养之不易,只有本教中身份极高的女子才有能力养育本命蛊。
一个女孩儿家必须在天葵初开时就养这本命蛊,至少五年方才,一生中只能炼一个,且与主人同生共死,一旦使用,亦不能再行收回。而且这蛊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管是养蛊人还是中蛊人,只要任一方死亡,本命蛊与另一方就会一起死亡。所以只有同生共死的情人或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时才会使用。”
任盈盈听到这里不禁大失所望,想了想终忍不住道:“那这本命蛊一旦中了岂不是终生无法收回了?它它可有心灵相通互有感觉的效果?”
蓝凤凰奇道:“为什么要收回?我们苗家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一生一世都不变心,既然决定要同生共死,那是决不会收回本命蛊的,本命蛊只能让两人生死与共,并不能互生感应,除非”
说到这里,她忽地掩口失笑道:“除非对方也是一个女子,那才会因为同体同质,彼此感应,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在在极快乐的时候收回本命情蛊来。不过天下间哪有女人喜欢女人的道理?”
说到这里,她自已也觉十分好笑,不禁格格地笑了起来。任盈盈听了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蓝凤凰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随着站起身来,只见任盈盈脸色铁青,手脚发抖,在房中急行几步,忽地止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混蛋、那可恶的混蛋东西,她心中又慌又乱,用脚指头也猜得到,那好色小子定是和蓝娃儿亲热,才让自已感同身受,那夜的事情并不是梦啊,那和亲身发生在自已身上有什么区别?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事如果让人知道,自已还有脸活下去么?蓝凤凰见她脸上一会沁红如血,一会苍白如纸,不禁担心地道:“大小姐,你你怎么了?”
任盈盈定了定神,强笑道:“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有些乏了吧”。
蓝凤凰眼珠转了转,看出她言不由衷,见她神色慌乱,便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说道:“这里是吴大哥捎来的书信,写明由圣姑亲启,因此蓝凤凰未敢启看,圣姑乏了,请先歇息吧,属下告退”。
任盈盈待蓝凤凰退了出去,才似支撑不住地退回榻旁坐下,胸膛起伏,心中似羞似怒,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手中那封信已被攥得皱皱的,也没有心思去看。
那蓝娃儿既已和吴天德做下那种羞人之事,显然二人两情相悦,已互许终身,这事迟早还会发生,那时自已又该如何?
杀了她?那是同归于尽。要她取出这本命蛊来,仍然要待她有过一次,想到这里,任盈盈脸上一热,忽然嗔怒地低叫:“该死!难道那晚那晚你还不够快乐吗?居然没有取回本命蛊。”
想到自已方才被小苗女下了药,如果那时的感觉也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蓝娃儿感应到,尤其若被他看到,任盈盈犹如身入冰窖,偏偏心中郁热如火。
过了好半晌,她才举起吴天德那封信来,一瞧到信封上的字,任盈盈不禁怔愕地瞪大了眼睛,虽在愤怒之中,瞧了那信,她仍忍不住一股好笑之意。
那信上一行“任大小姐亲启”六个大字歪歪扭扭,简直比初学写字的娃娃还要难看七分,跟老鼠尾巴爬出来的一般,这位华山剑宗的掌门竟然写得这么一手“耗”字,实在出人意料,他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呢?